刹那间,镇上的门窗,集体关闭。
薛亮亮的妻子也后退离开。
整个镇子,一下子就显得空落落的,无比寂静。
李追远:“布阵吧,把旗子插上。”
“明白!”
“明白!”
谭文彬和林书友去插阵旗,工程量并不多,因为李追远已经在尝试掌握白家镇的部分阵法进行呼应。
--切布置完毕后,李追远指了指身前一块区域,对谭文彬道:
“谭文彬,进去。”
“是,头儿!”
谭文彬站了过去。
李追远没急着发动,而是看向身旁的林书友,目光深邃,开口道:
“好好看着。”
林书友:“明白!”
李追远转向谭文彬,右手摊开,掌心先是血雾弥漫,随即浮现出一杆血瓷色的阵旗。
少年握住阵旗,轻轻一甩。
“哗啦啦……哗啦啦……”
地面上的青砖一块块脱离,串联成三条枷锁,全都贴在了谭文彬身上。
李追远:“会有点疼。”
谭文彬用力点了一下头,面露微笑。
手中阵旗摇曳,少年沉声道:
“给我,滚出来!”
“啊!!!!!!”
谭文彬痛得双膝跪伏在地,发出哀嚎。
这可不是一点点痛,这相当于在抽魂!
很快,一条巨大的白色蜈蚣先出来,其庞大的幻影落在了一侧,紧接着,是那头青牛,落于另一侧。
蜈蚣和青牛身上都被那青砖凝聚而成的镣铐缠绕着,可即使如此,它们在面对李追远时,一个挺着长躯,一个四肢笔直。
第三个出来的是双头蟒,它落在了谭文彬身后,一出来,就将身体盘起,两只蛇头没有落在小山堆上方,而是留了一段向下延伸,一直贴到了地上。
最后出来的,是血猿,它出现在了谭文彬身前,出来的同时,冲势不减,扯动着身上的青砖镣铐一阵激荡。
如果没有这个做牵制,说不定这血猿就会直接冲撞到李追远。
这是大帝特意埋下的祸端,大帝以赏赐之名,将力量赐予到了它们身上,让它们得以迅速成长。
从某个角度来说,它们没在第一时间就针对谭文彬发起叛乱,就已经是看在谭文彬往日与它们的交情份上,给了面子。
当然,也是因为李追远本人并未受伤昏迷,且一直待在谭文彬身边,让它们不敢选择那最酷烈、撕破脸皮的反叛方式。
蜈蚣摆动着密密麻麻的触角,青牛吐出浓重的鼻息,它们俩的要求很明确,可以继续待在谭文彬体内,但权限与分配上,需要重新谈。
血猿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咚咚咚”的震响,赤红的眼眸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看向上方,它想要的,是自由!
邓陈继续一声不吭,保持匍匐,姿态压到最低。
它看起来是最乖的,但放任那三头闹事不去阻止,谭文彬近期视力也严重下降到需要戴老花镜的程度了,就足以可见,它也并不是那么乖。
它有畏惧,它脑子也清醒,所以它想的是,让激进派去前头闹事,它在后头装无辜装温和,反正激进派争取到的收益它也有份,还没有风险。
谭文彬当然也看出来了,所以在李追远询问时,特意说了“邓陈很乖”。
看着眼前四头灵兽,很是感慨,事情竟走到了这一
步。
要知道,当初,它们可都一个个争先温顺乖巧,无比感恩戴德。
李追远:“你们以为,我今天是来与你们谈判的?”
少年挥舞阵旗。
酆都十二法旨————鬼门大开。
一道鬼门的虚影,出现在了李追远身后,可怕的威压降临。
蜈蚣弯曲了自己的身形,青牛前蹄缓缓放低,就连血猿,也停止了嘶吼。
它们如今敢于造次的资本,是大帝给予的。
可那时的大帝,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受自己胁迫,不得不认同他的正统传人身份。
因此,既然是大帝埋下的祸患,那么身为大帝传人的李追远,自然有办法去解。
“那头猪想要吞并你们四个时,是我灭杀了那头猪,救下了你们,未行最后断除之举,此为一恩。
是我庇护了那家照相馆,让江湖人士不敢靠近,且布置了聚灵阵,帮助你们恢复,此为二恩。
准入谭文彬体内,分润走江功德,短短十年之期,就放尔等自由,此乃尔等与谭文彬共立之誓,此为三恩。”
似乎是听出了少年言语里的不善,更是预感到了接下
来可能要发生的后果,双头蟒的蛇头,马上向前延伸,想要温柔地去蹭一蹭谭文彬。
当激进派将要被打压时,所谓的温和派,就要出来表现打圆场了,至少,得洗去自己身上的干系。
酆都十二法旨———四鬼起轿!
“轰隆隆!”
血猿被狠狠压倒在地,身体血液被迅猛抽出;青牛四蹄崩断,瘫在了地上;蜈蚣身体被猛烈压缩,大量触手脱落。
双头蟒的蛇头被死死按在了一起,两颗蛇头剧烈摩擦碰撞,不断变形。
少年伸手指向它们,业火自它们身上升腾,一个个的,在本就极为痛楚的时候,又发出了震恸悲鸣。
“咔嚓!”
鬼门开启一条缝,自里面窜出四条漆黑的锁链,一条条的,全部刺入它们的身躯,在它们的灵体内进行穿梭肆虐、捆缚打结。
李追远缓缓抬起头,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
“给过你们当人的平等机会,可你们不懂得珍惜,也当不习惯。
那好,
自今日起,你们就集体给我……
当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