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实农村里,还在抽水烟的以老爷爷老奶奶居多,当然,这里肯定不会有老爷爷。
要是这屋里的白家娘娘,是那种脸上的皱皮垂拉得很长,一副老到不能再老的样子,她用过的水烟袋还真下不了嘴。
只能感谢一下人家,再说一句我打算戒烟了。
黑黢黢的屋子里,有一张板凳,白家娘娘坐在里面。
先前,亮哥家那口子下了命令,关门闭窗,不准窥视,按理说,这窗户该关闭的,但这窗应该坏了脱落了,她关不了。
因此,坐在屋子里的她,也是背对外面朝里坐着,尽可能地做着弥补。
从背影看,年纪小小的,和小远哥差不多大,梳着俩羊角辫,还有点可爱。
啧,所以小孩子不要学抽烟,你看,这么早就死了吧。
真按年龄算,里头那位小小的白家娘娘,应该比自己奶奶还要大。
谭文彬松开手,落了下来,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清心符,从窗户里丢了进去,算是回礼。
这清心符有用没用姑且不论,回礼本身也是一种态度,至少能让这位在镇子上得到些优待。
拿火折子点了水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谭文彬看向那边的阿友,这嘴角,就再也压不住了。
面对小远哥的二次发问,阿友又在开始表演思考了。
事实上,答案还是那个答案。
李追远:“回答我。”
林书友深吸一口气:“小远哥……我还是选第二个。”
回答完后,林书友就准备好迎接小远哥的斥责。
李追远没斥责,而是再次朝着阿友眉心一指。
林书友只觉得自己左眼有些发胀发酸,紧接着,已许久未曾出现的竖瞳,在左眼开启。
李追远:“童子,你听到了。”
童子:“听到了。”
李追远:“你在他体内,你应该知道,他不是在说谎话,也不是在表演。”
童子:“他没那个演技。”
李追远:“第三个选择,阿友保留真君之位的同时,正式册封为鬼帅,你成为其手下鬼将,你将无法违背阿友的意志,生死也在阿友一念间。”
先前,李追远在对谭文彬体内的灵兽动手时,提醒林书友看好了。
林书友的“明白”,回答得很大声有力。
但这提醒,并不是对林书友说的,而是对阿友体内的童子说的。
有一条红线,李追远不会允许被触碰,他不可能接受阿友完全受制于童子的这种情况发生。
因此,本质上,所谓的选择,并不存在。
童子只能选择李追远所规划好的这唯一一条路。
之所以让林书友提前选择,是为了让童子心里舒服些。
阿友会怎么回答,李追远在问之前心里就有了答案。
现在,阿友宁愿受制于你,也不希望你湮灭,那你心里还有什么不甘的?
林书友身上的问题,和谭文彬身上很像,大帝故意提
升灵体的力量,以增加不对称的矛盾。
如果是过去,阿友和童子可以相对平等共存于真君体系之下,可眼下的现实情况是,必须得分个主次做出取舍。
真君之位和鬼帅之位的矛盾点,其实就是童子,二者可以共存,但前提是,只能由一人为主,另一个必须下去。
童子的语气很平静,回答道:“我选第三个。”
只有唯一的选择项,却又必须勾选出答案。
顿了顿,童子对面前的少年说道:“谢谢。”
是强迫没错,但体验上却没让童子反感。
李追远:“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当我能力足够时,我可以帮你解开这鬼将束缚,赐予你自由。”
童子:“也没这个必要,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太在乎。”
换做其他乩童,童子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林书友的人品,童子信得过。
李追远走到阿友跟前,抽出一张黄纸,甩动之下,黄纸自燃,化作点点星火之辉散开。
少年右手向前虚按,道:“林书友,跪下听封!”
鬼门关的虚影,再次于少年身后显现。
但这次不是为了起镇压效果,只是充当这仪式流程上的背景。
林书友面朝李追远,单膝跪下。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像是睡迷糊的状态。
少年左手摊开,在做着无形托举:
“酆都法旨,现册封林书友为酆都阴司鬼帅。”
李追远这里是一切形式从简了,自己团队里的人关着门册封,哪里需要费劲搞什么排场。
林书友晕乎乎地开口道:
“领法旨!”
本就在林书友眉心浮现的鬼帅印记,停止了闪烁和旋转,被固定了下来。
反倒是那真君印记,开始了动荡,有种逐渐暴躁的趋势。
“酆都法旨,现册封白鹤童子为林书友座下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