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是因为她看出来了此消彼长,这场对决,几乎没了悬念。
那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僵尸,他是自己最开始的一位同伴,当时在那处大墓中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嫁接进这头僵尸体内续命。
因此,他所能发挥出来的,只有这僵尸强横的体魄,一旦这方面无法占据碾压优势,余下的,就都是他的劣势。
破碎的原因是:
“秦氏……观蛟……法……龙……龙王秦。”
女人看着身前正在不断致自己于死地的少年,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李追远:“看出来了?”
女人:“先祖……曾……死于……秦家……龙王……之手……”
女人家族里没有诞生过龙王,但也曾出现过几代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不是谁都能像赵无恙那般,以草莽出身,在龙王门庭手中强势得位的。
在这一浪中,第一次进到赵家时,女人还去过赵家外宅的祠堂,以目光祭拜过被摆在最上方的赵无恙。
只有江湖上拥有底蕴的势力,才清楚龙王门庭的真正含金量,因为他们历史上,都有自家先祖被龙王家走江的镇杀过。
女人看过家族记录,那是那位先祖二次点灯认输后于病榻上所书写。
词句杂乱,形容重复,密密麻麻的书页上写满了字,可归纳下来就一句话:
他怎么还不倒下?
先祖机关算尽,掌天时地利人和,那位秦家走江者已入陷阱,可以说就差那最后的临门一脚。
可那位秦家走江者,硬是靠着一个人的力量,在称得上绝境的境遇里,一步一步翻盘。
打绽了皮肉,打裂了骨骼,打得不成人形,可他依旧能在下一次站起身。
当你的对手一直不倒下时,那倒下的,就必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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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对决打不过就算了,大好局面还能被对方以一己之力翻盘,自家那位先祖捡回一条命逃了回来,二次点灯后,本可以受救治继续活下去的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执念,除了留下这篇混乱的记录后,还留下了一句吩咐:
“当他成龙王时,祭告于我。”
先祖是被打服了,那时的他,就笃定那一代里,只有那位秦家走江者才能成为龙王。
女人没料到,相似的境遇,她也遇到了。
一时间,她竟无法去区分,自己和先祖,到底谁输得更惨。
先祖记录中的那种惨状并未发生,因为自己这里是全方位被压制。
先祖好歹前半场,享受到了胜利在握的快感。
她是全程被按着打。
与机关雷和流云道士对战的那两个,她早就看出来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生死搏杀,更像是在磨练,当一场实战演练。
包括自己团队最大的依靠……
“轰! ”
又是两轮冲撞之后,变成了润生站着没动,僵尸倒退了出去。
局面,就这么被硬掰了回来,而且,这还不是结束。
当下一场冲撞中,润生以一记过肩摔,将一头僵尸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可怕的凹坑时,就彻底宣告胜负已分,接下来就是垃圾时间。
白无常不叫了。
道长脸上呈现出哭的神情。
女人扬起脖子,嘴巴里无字书卡着,正在汲取她最后的那一点灵魂意识。
“吧唧”一声,女人的左眼球炸开。
外围的风墙出现了变化,开始向内部压缩。
她自己不打算逃命了,也知道逃不了了,但她主动在为自己的伙伴,争取最后的逃脱机会。
你们拜我走江,是我不行,没办法带着你们走上那龙王之位。
一场相聚,换一场好散。
大家,各自逃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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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在地上的僵尸、白无常以及道人,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们没有犹豫,也来不及悲伤,不想辜负头儿的最后好意,那就拼尽一切地挣出一条命来。
然而,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预想中四面风墙围拢制造混乱的场面并未出现,这风墙才刚向内侧移动没多远,就全部退了回去。
地上出现了一道道圆圈,映照在了风墙上,使得原本灰色杂乱的墙面,被染上了一片又一片清脆绿色,如同精美的影壁。
它们变得更稳固,也更不近人情,更是让女人团队的所有人,感到陌生。
自家头儿一开始布置的大阵法,易主了。
李追远很平静地开口道:“没机会了。”
女人只剩下的一颗眸子里,露出了凄惨。
就算不提先前自己布置的阵法还没用完,就是站在这儿这么久了,少年总不可能就一直看着《邪书》抽魂,自己别的什么都不干。
给了他这么长时间,且阵法掌控者还被自己镇压着,要是再拿不到这阵法控制权,他答应,地府的鬼门都不答应。
“可以……求……求饶……么?”
“是你要杀我的。”
“呵……呵呵……呵呵呵……”
“我不喜欢,给自己留后患。”
“我……懂……这就是……走江……”
“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后患。”
“谢……谢谢……”
她不是什么好人,从她想要顺手杀掉那个“孩子”时,就不能归于传统好人之列。
但她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对手,她是,她的团队也是。
江水这次,真的是给九江赵下了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