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九江地界的玄门,才清楚九江赵的恐怖,那可是出过龙王的家族。
老人:“谁……谁对赵家……出手了?”
赵毅看了一眼少年,回答道:“我。”
老人:“尊驾……是?”
赵毅:“我姓赵。”
“嗡……嗡……嗡……”
琴弦声音拉长。
许久,才重新组合出说话:
“哪个……赵?”
“九江赵的赵,我把我头顶上的祖宗们,都送去阴曹地府了。”
“嗡!嗡。嗡!嗡!”
老人内心,正掀起惊涛骇浪,但那种戒备感,却消失了。
李追远开口问道:“阿萍为什么会画出这幅画?”
老人没回答。
李追远:“一个八岁心智的人应该没办法画出自己没见过的事物。”
老人:“阿萍画的,是她的小时候。”
李追远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
“啪!”
老人只觉指尖一颤,一条丝线不受自己控制拉扯,其头顶上方,也就是床顶上,一幅画被摊开。
画中人,就是阿萍画的,但老人的画功更优秀,虽
然画的是一个人,但老人床顶这一幅,明显更栩栩如生。
这幅画,不仅年代久远,而且四角边侧深浅斑驳,是眼泪不断打湿后留下的痕迹。
老人抬起头,说道:“我们家阿萍……小时候,好看吧?”
李追远:“嗯,很难看出来,这是她小时候。”
老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即使是现在,我们家阿萍出门时,依旧是爽利干净的,和那些同龄老太太,完全不一样的。”
李追远:“没办法,老是装神弄鬼的,还得扮演神神叨叨,就很难好看起来了。”
老人:“什么?”
李追远:“不过她女儿很好看,因为她努力挣钱,让自己女儿不用下地干农活。”
老人:“你说的是……”
李追远:“她的孙女更好看,喜欢穿绿色的裙子,虽然朋友少了点,但还是过得挺无忧无虑的,现在跳级上学了,同学和朋友也多了。”
老人:“你认识她?”
李追远:“嗯。”
老人看着李追远,不敢置信道:“她是……你奶奶?”
赵毅:“我奶奶。”
老人懵了。
李追远:“你没必要对我们设防和遮掩,我们没有兴趣拿你的血脉做文章。”
赵毅:“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你所见,以我们的实力,想对你,想对金家做什么,没必要和你在这里费这么多话。”
老人:“我有一个女儿……当我的女儿降生,我看到
她第一眼时,我就萌生出了要背叛家族祖训的想法。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无法想象,我的女儿承受这样痛苦时的画面。
最终,我做了一个决断,我要把她送走。”
“你把她,交给了一个人贩子?”
“嗯,因为我不能知道她被贩去了哪里,但我女儿的命格很坚挺,不是早夭之命,我金家世代,都很长寿。
越是痛苦,就越是长寿,我觉得,这是它的报复。”
赵毅:“也不够保险。”
老人:“人贩子再回九江时,我就把他杀了,把我女儿身处何方的秘密,彻底埋葬。”
赵毅:“这个好,保险了。”
老人:“我当时还能下床,我怕我哪天会忍不住思念,去把她寻回来,可我如果把她带回来,留在这个家里,我……她……
她,现在还好么?
你,不,您刚刚说,她有女儿,还有孙女了?应该…过得还可以吧?”
“起初日子还是挺难的,因为丈夫走得早,女婿也走得早,但现在,在村里,日子过得算独一档了。”
两年前,自己刚回南通时,翠翠的房间里就有电视机了,零食汽水管够。
老人:“苦了她了……我的女儿……呵呵……”
李追远:“我看你背上的鳞片开始躁动了,你先平复一下情绪,待会儿我们再好好说话。”
这种事,得让老人缓缓,李追远担心他一个激动过去,就闭眼了。
李追远推着轮椅,与赵毅离开了卧室。
来到厅屋门口,看见阿萍回来了。
林书友正一口一个“婆婆”叫着,与阿萍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聊天,画风,正常得很,一点都不违和。
李追远与赵毅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口井上。
赵毅:“我的皮,找到了,小远哥。”
李追远:“嗯,皮给你。”
赵毅:“那个残灵,我觉得也与我有缘,很适合我,你觉得呢,小远哥哥?”
论价值,黑蛟残灵必然更珍贵。
李追远:“嗯,也给你。”
赵毅:“真的么,祖宗?”
李追远:“嗯,皮的话,你让梁家姐妹帮你缝补和融合,她们的手艺肯定更精巧。”
将蛟皮缝补到自己身上可不仅仅是针线活儿那么简单,这里还涉及到融合与排斥,成功率非常低,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莫说梁家姐妹没那个本事了……就是有,她俩现在还昏迷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呵呵,小远,我刚开玩笑的。”
“我也是。”
“残灵当然是你的啦,姓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