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友因臂长缘故,就比润生少一点。
余下的料子不多,谭文彬落得个轻松。
木料运到后,再去大卡车那里取材料。
李追远则在稻田里,布置起简易幻象和隔绝阵法,今晚肯定完不成,为了明早太爷起来尿尿时瞧不出端倪,这些遮掩得提前弄好。
接下来,除非深入稻田之中,要不然从外面根本看不出这里的变化。
正常情况下,村里也没人会跑进别家田里深处,秦叔和熊善可能会来,但他们能察觉到这儿的异常,也晓得是谁做的。
阿璃跟着李追远一起忙活着,女孩很喜欢与少年一起做活的感觉,仿佛这块田,就是她新的收藏品。
二人的配合也很默契,李追远负责指位置,阿璃拿着小铲挖坑下阵旗,回填的同时,小铲会与阵旗轻轻触碰,顺便做了检验。
等这边材料越搬越多,除了润生还在继续搬运余下的,谭文彬和林书友已经加入到道场修建中。
一个动用血猿之力,一个竖瞳开启,这架势,堪比以往面对强敌时的紧迫与认真。
这使得已经将阵法布置好的李追远,成了眼下最无用的一个,留在场内不仅提供不了多大效率,反而还得担心被他们俩撞到。
因此,少年就干脆牵着女孩的手走了出来,坐到工坊顶棚上,居高眺望,查漏补缺。
等润生把东西都搬过来,也加入其中后,眼前的场景,有种看电影时按了快进的即视感。
基础工作,很快完成了大半,根据图纸,余留下了一个个槽位。
李追远想要的,是一个规格很高的道场,这样才能尽可能地“一劳永逸”,省得以后再翻新。
而提升规格的方式,有时候也能很朴实无华。
柳玉梅躺在屋里床上,摇着蒲扇,听着外头田里的动静,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要是让那老东西知道自己手下的这群骡子这么能干,怕是就不做白事生意了,直接改行组个施工队多好,那才是真的挣钱。
过了会儿,柳玉梅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转为一种无奈。
但凡那日小远的灯没未点自燃,多给自己一点准备的时间,该配好的配好,该切割的切割,该生契的生契……
自家的小远,哪还需要自己亲手搭建练功房道场?
唉,真是憋屈,自个儿真是守着一座金库却花不出去。
“吱呀……”
门被推开,是阿璃进来了。
柳玉梅停下摇扇,装作已经睡熟。
阿璃走到供桌前,抱下几个牌位,走了出去。
门没关。
过了会儿,阿璃又进来了,这次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把供桌上的牌位放篮子里,然后提着沉甸甸的满满一篮,出去了。
门依旧没关。
过了会儿,外头传来“咕噜噜”的声响。
阿璃手里牵着一个绳子,绳子另一端绑在一块板子上,板子下有四个轮儿,一辆简易板车。
下面两排的牌位刚刚已经被取完了,女孩站到椅子上,开始往上取。
取下后,整齐堆叠在板车上,周而复始。
最后,更是直接爬上了供桌,把最上面几排也清理了个干净。
牌位太多,太沉,板车被拉动时,都不是“咕噜噜”而是“嗡嗡嗡”有点不堪重负了。
躺在床上的柳玉梅,扭过头,看向门口。
门依旧没关。
但供桌上,已售卖一空。
“还行,不是一点忙都没帮到,咱小远的道场,也算你们都出了份子了。”
阿璃再次进来。
这次没在供桌前停留,而是直入卧室。
柳玉梅愣了一下:这不会是要把我也填进去当地基吧?
女孩站在床边,看着躺在面前,正在装睡的奶奶姐。
奶奶姐到底有点心慌,没能装下去,睁开了眼。
女孩转身,指了指空空的供桌。
柳玉梅:“祖宗们都出去遛弯儿了啊,没事,明儿一早,祖宗们就会自己回来了。”
女孩摇了摇头。
工期紧呢。
柳玉梅坐起身,道:“你且先去外头等着,奶奶这就去把祖宗们喊回来。”
阿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屋子。
柳玉梅给自己披了一件衣裳,起身,走出了东屋。
西屋里。
秦叔正在泡脚,木桶里的水,半白半黑,内有热石,不断沸腾。
无论是早年习武,还是后来走江,亦或者是奉老太太的命令,去参与一些特殊的项目,都使得秦叔身上留下了很多暗伤。
刘姨会经常给他做调理。
为此,刘姨还时常会调侃他:
“瞧瞧人家润生,再瞧瞧你。”
秦叔只能回应:“我年轻时那会儿,也是无所顾忌。”
当然,秦叔心里也清楚,润生现在走的道路,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虽然在绝对实力上二者尚不能摆在一杆秤上,但润生的未来发展,目前来看,已经突破了秦叔的桎梏。
这,就是时也命也。
抛开润生本身体质之特殊不谈,润生身前,站着一个小远,这是自己当初一个人走江时,所没有的待遇。
不过,秦叔不会太纠结这个,一是秦家人的传统就是独自走江,一人面对江上激浪,以求《秦氏观蛟法》大成。
二是,纠结这个,未免对亲手养育自己长大且视如己出的老太太,太不公平。
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不争气,没能在秦柳两家最危急的时候,撑起一片天来。
刘姨抓了一条黑蜈蚣,放在了秦叔脖子上。
秦叔伸手端着它。
黑蜈蚣张开口器,咬住秦叔脖颈,一缕一缕的淤气被其吸出。
秦叔:“外头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