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也是终于舒了口气,对身侧说道:“可算是要解决了。”
李追远此时也睁开了眼,点点头:“嗯,解决了。”
田老头以强横之气势压上去,正欲将那女人连带着其身上的两团婴怨大卸八块以报先前周旋时所落下的面子。
谁知女人竟忽然转向,将田老头弃之不顾,转而扑向了正跪在那里挖祠堂的赵溪路。
赵溪路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气息,都没转头,一边继续用血淋淋的双手挖着瓦砾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去拦住他,死也要拦住他,我马上就挖出…..啊啊啊!!!!!”
赵溪路发出了惨叫,他的脖颈被女人死死咬住。
紧接着,女人一个甩头。
“哗啦!”
一大块皮肉,被硬生生从赵溪路脖子上撕扯下来。
“你......”赵溪路脖颈处鲜血汩汩,想斥责却发不出声音。
女人将他压在身下,继续疯狂撕咬,拼命啃食。
女人身上的两团婴怨也是不停兴奋地尖叫,将精神折磨注入眼前这个男子内心深处。
这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这是他们名义上的父亲,却同时又是世上最猪狗不如的畜生。
这一刻,赵溪路,承受着来自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田老头尬住了。
自己这边刚割破手腕,淋了血,用了压箱底的招式,眼见着要一雪前耻了,怎么就忽然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别啊,那这样自己这手腕不就白割了么,显得自己很蠢,连带着上方的自家少爷,也......
田老头深吸口气,算了,把他们全都切割掉了事。
屋顶上,李追远开口道:“让他收手。”
赵毅:“田爷爷。”
田老头抬头向上看去。
赵毅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田老头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包扎手腕伤口,嘴里念叨着:“完咧,这次给少爷丢大人了。”
李追远:“别咬这么快,慢条斯理。”
“嗯?”赵毅再次看向李追远,是在对自己说话?
李追远:“细嚼慢咽,凌迟处死。”
赵毅马上看向扑在赵溪路身上的女人,那女人果然放慢了速度,开始用指甲,一点一点地将赵溪路身上的皮肉撕扯下来,送入嘴里。
他在和这个女人对话!
不,他在控制这个女人!
刹那间,赵毅手脚冰凉、九江赵家的古籍藏书自是丰厚,以他的地位也不会对他设限制,他可随意取看。
但他真的未曾见过,就人往这里一站,就能将别人所掌控的东西,归于自己掌握的手段,这到底是哪门神鬼之术!
而且,透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性!
李追远:“不能让他死得这么快,得让他慢慢享受,让你那俩孩子,刺激他的精神,控制力度,吊着他的气,让他意识清醒,清晰感受痛楚。”
原本已经虚弱下去的赵溪路,只觉得耳畔边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他那浑浊的眼神,再度变得清澈。
随之而来的,是痛苦的清晰,恐惧的具象。
他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凌迟,被食肉。
哪怕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受自己操控,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为何会在这时反水?
李追远不清楚赵溪路现在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大概会感到鄙夷与不屑。
他刚刚是以魏正道黑皮书的方式,去尝试操控那女人。
女人不是死倒,但她简直比死倒,更容易被操控。
因为她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似乎听从赵溪路的吩咐,已经是她的一种本能与惯性,而实际上,赵溪路压根就没有对其有更具体的制约。
可以说,赵溪路就是一个运气极好的疯子和傻子。
他一直坐在火山口上,洋洋得意,认为自己培育出了一件多么厉害的咒物,实际上他到现在都没被反咬死,真的就是走了狗屎运。
李追远只是在女人的记忆里轻轻一点拨,不需要去更改其记忆,只需要将赵溪路如何逼迫她吃掉自己死婴的记忆,把上头的“雾气”擦一擦,她就醒悟了。
她是被折磨疯了,在逃避,当她开始面对现实时,她自然就清楚该怎么去做了。
李追远结束了走阴。
他的心里,传来两道婴孩刺耳的啼哭以及女人癫狂的笑声。
虽然都不是什么美好的情绪,但他确实是在细细体会。
这是魏正道黑皮书的反噬。
老家桃树林下埋着的那位,就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煎熬到现在,也是咒骂魏正道到现在。
李追远则是在享受这种反噬的感觉,如同贫瘠的沙漠,正在汲取着好不容易盼来的那一点雨露。
赵毅额头上被揭开的肉缝,此刻正在快速夸张地蠕动,不,这叫撕扯!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
如同看见了一只鬼!
借着自己的生死门缝,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恶魔、正在咀嚼着灵魂,细细品味着其中滋味。
眼前的少年,就是这头恶魔,凡人的灵魂,即是他的贡品。
“哎哟.…”
赵毅脚下一滑,若非谭文彬眼疾手快将他抓住,他就得掉下去了。
谭文彬骂道:“人质哥,你疯啦,你想自己给自己撕票?”
李追远这会儿也重新睁开了眼,目光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