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况,像是受某件事情刺激后,人格思维上的转变,也就是林书友的未来大病,人格分裂。
润生和谭文彬走了出来,他们是真翻箱倒柜找了,润生手里拿着两套旧的黄色道袍,道袍上还有八卦镜桃木剑等器具。
谭文彬手里则有一张相框,是从床底下翻出的,照片里有四个人,坐中间的俩老人那时还没这么老,两侧的双胞胎儿子个头也没完全发育全,但能辨别出来,这对双胞胎,就是赶尸人队伍里那一前一后的两个黄袍年轻道长。
妇人也见到了这些东西,再看向这俩老人时,目露思索。
随即,她一脚踩中老头的胸膛,质问道:“说,你们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头支支吾吾,只顾着面露痛苦,没做回答。
妇人继续问道:“你们的儿子,和那个东西,是什么关系!”
听到“儿子”,老头神情一滞,随即喊道:“我俩儿子都出去打工了,挣大钱,发大财,然后来接我们进城享福哩!”
妇人深吸一口气,可以看得出,她现在的怒火。
李追远主动走过来说道:“我来问问吧。”
妇人收回了脚,站到一边,给少年腾开了位置。
“彬彬哥,找个筷子找个碗。’
“好。”
李追远走到老太婆面前,掏出一张清心符,往她额头上一贴。
老太婆原本慌乱畏惧的情绪,一下子安静下来。
少年将自己指尖戴着的骨戒,在老太婆视线前缓缓左右摇晃。
老太婆眼帘微微低下。
李追远做了个手势。
谭文彬拿起筷子,开始敲碗:“叮...叮....叮.…..”
老太婆眼睛里重新恢复神采,像是变了个人。
李追远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小声与其对话,老太婆也开始按照同样的音量回话。
交流的同时,李追远抬起手,朝着妇人方向,连续打了好几记响指。
别想偷听。
妇人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问完话了,李追远大拇指向着老太婆额头上的符纸按下去,老太婆身子一颤,睡过去了。
紧接着,少年又拿出一张清心符,给老头额头上也一贴一按,老头也睡过去了。
“润生哥,把他们抱回床上去。”
“好嘞。”
润生将两个老人抱进了屋。
李追远随即看向妇人,不说话。
想听?
拿消息交换。
妇人开口道:“老天门赶尸四家,你知道么?"
李追远:“知道。”
“梅岭镇桃花村后头有一座湖,古名:饮马湖。
当地一直相传,湖底下有一座水葬,葬着一位古代将军。
后来,有一支元兵来到此处,开掘水葬,盗墓取财,将那将军惊醒,引发祸乱,几欲殃及四方。
为苍生为乡梓念,老天门四大家齐力出手,在一位大人物的帮助下,一同将那尊将军镇压了回去。
这些,你知道么?”
李追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知道。”
“此役,那位大人物身受重伤,自此江湖销声匿迹。
老天门四大家也是损失惨重,其中以牛刀解家最甚,相传那一代解家家主更是亲自以身镇尸,这才帮助那位大人物将那封印补全,将一场巨祸消解。
后牛刀解家余众,就将族宅迁徙至这桃花村,世代镇守。
一是家族那一战损失太重,二是避世之举不利于发展。
牛刀解就此逐渐没落,虽依旧有老天门四家之名,却早已渐渐名不副实。
这些,你可知道?”
李追远:“知道,有新鲜点的么。”
“明清之际,本该是赶尸人发展的黄金时期,牛刀解也欲借此家族复起,可惜几次尝试却都失败了。
清晚期,天象动荡,饮马池中所镇之将军再起异端,老天门另外三家又派人聚集于此,重新将那异端镇压回去。
不过这一次的记载寥寥,四家都对此讳莫如深。
只知这一战之惨烈,比之元朝时那一场,毫不逊色,牛刀解几乎人丁凋零,彻底没落,只剩一个名头。
另外三家派出去的人,活着回来者寥寥,且纷纷余生不提一字。”
李追远叹了口气:“唉,以前的故事,你能知道,我也能知道,能不能说点当代的事,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十年前,据说牛刀解有一人,误入邪道,被那镇压的将军所蛊惑,成为其手下的伥。”
李追远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在说,终于讲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了。
妇人:“然后,就这样了。”
李追远:“就怎样了?”
妇人:“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先前所见的那位,应是当年战死在这里的一位赶尸人,也不晓得是四大家里的谁。
他们死了,他们却又‘活了’。
近十年来,桃花村附近已经出了很多起这类的事。
只是没料到,这次居然波及到这么远,这还没到梅岭镇,距离桃花村还有挺长一段路,它们居然能活动至此。”
“赶尸人,人赶尸,尸赶人?”李追远目露思索后问道,“那位解家人,在用这种方式,重建家族?”
妇人闻言,微微一愣。
李追远追问道:“怎么,还有谁对你说过,我刚才的话?”
妇人没回答,只是低头,轻拍襁褓里的孩子。
李追远:“孩子他爹,你丈夫?”
妇人再次抬起头,目露怒色。
李追远:“看来真就是了,你男人呢?”
妇人:“你不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资格认识他。”
“嗯,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