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媳妇们。”
老人忙摆手道:“老太太 ,这可使不得 ,使不得。”
柳玉梅 :“看来是家大业大 ,瞧不上这点了。”
“怎敢忘本 ,怎敢忘本 ,要天打雷劈的。”老人马上将金瓜子小心翼翼地扒进手里。
纯按重量来算,这金瓜子倒不算什么,只是每一颗都造型精致 ,工艺价甚至超出了金价本身。
“我们就在外面候着,您随时吩咐。”
老人是知礼数的,双手捧着金瓜子 ,倒退着出了餐厅。
柳玉梅喝了口粥,说道 :“晓得你不喜欢这一套东西 ,但想来阿婷也提醒过他,他已够低调了 ,但阵仗还是高了些。”
李追远微笑道 :“我能理解。”
“你若喜欢 ,以后就让他接着送餐食 ,如何?”
“我还是更喜欢刘姨做的 ,有家的感觉。”
“呵呵 ,其实,阿婷的厨艺 ,也是跟人家学的,人家这一脉,以前就是在我老家专司灶台的 ,他家的手艺 ,才是我柳家的味道。”
“原来如此。”
“唉,不仅是灶台上的 ,就是戏班子、裁缝班子、花匠园艺等等这些,以前也都是家养的,专供自家使。
这放在过去 ,是常例,只不过现在 ,也着实用不上这些了。”
老太太说这些时 ,语气里没有落寞,只有追忆 ,像是在和小辈们讲着过去的故事。
李追远开口问道:“三楼那里……”
老太太直言不讳:“本是为你准备的 ,等阿力阿婷他们犁地回来后,再让阿力把那些东西送回老宅去。”
“您的爱护之心 ,我记下了。”“是不是还有后一句?”
“没有。”
“你小子。”柳玉梅摇摇头 ,“有时候我在想啊 ,他们为什么独独把我留下来 ,他们自个儿都去死了。”
“奶奶……”
“后来 ,我就渐渐琢磨出味儿来了 ,合着是他们觉得我还没脱离低级趣味,把我留下来 ,更好守着家呗。
有些事儿 ,他们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但他们晓得 ,我能做出来 ,我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讲理的主儿。
真逼急眼了 ,大不了拉着大家一起鱼死网破 ,可不想守着那些劳什子的狗屁规矩道德名声。
怕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些家族门派 ,才对咱这破落户还真有些忌惮,不敢真打将上门来吃绝户,因为他们晓得 ,这家里有个逼急了会发疯的老太太。”
李追远坦然一笑,道:“我觉得您这么做 ,没什么不对的。”
柳玉梅玩味道 :“这可不像是他们会说的话。”李追远:“因为我相信您能管束好范围,报复时不会伤及无辜。”
柳玉梅叹了口气:“呵 ,这味儿又对上了 ,无趣。”
“奶奶 ,我今天要回一趟南通。”
“学校寒假这么快?”
“朋友家里闹了点矛盾,请我去处理一下。”
“夫妻矛盾?”
“嗯。”
“有意思。”柳玉梅眼里流露出玩味 ,“请你去调解夫妻矛盾?”
老太太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个画面。
要是以前这孩子,跟个七窍玲珑心似的 ,倒也无妨。
但她早就看出来了 ,不知何时起 ,这孩子已不再对任何人 ,都保持一副开朗明媚姿态。
“是白家的事。”
“哦 ,是那小子的事?”
“嗯。”
“这用得着你去跑一趟么?眼瞅着快过年了 ,让那小子给那边传个话 ,过年让阿力带着礼,再去她们镇上走一趟。”
“他怕是不愿意的。”
“哟 ,这是真处出感情了?”
“应该是的。”
“那小子 ,倒也是个有趣的愣种。”
“主要他现在进不去 ,想传话也传不了。”
“那你派个人跑一趟就是了。”
“我的人现在大部分都躺着。”
柳玉梅看了看家里 ,家里那两位现在也不在家。
李追远:“反正现在手头空着,我就自己跑一趟吧。”
“晓得你意思了 ,你是真拿那小子当朋友,不过能让你看上眼的 ,也不会是普通人 ,那小子 ,应该也是有气数的。”
“我没想这么多。”
“无心插柳才能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