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年和其手下人如今的实力?,及时应付这一浪潮,并不难。
毕竟,第一时间诞生和进来的,不会有真正大的凶祟。
他们只需以逸待劳?,定点出击?,完全能够在邪祟害人作乱前,把邪祟剪除。
在这期间?,独独留下三新村那个缺口?,可以晚一点去解决,让那三只成型后,得以复仇。
这样一来?,三新村的那三只怨鬼?,就不再是少年的“罪责”,哪怕三只怨鬼害了人?,只要少年最后去收尾了?,不仅无罪还有功德。
眼光再放大一点?,着眼整件事上?,少年和其团队,在南通一举剪除那么多邪祟,这是保境安民?,庇护乡梓。
自己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但你居然拿我来刷功德?
可偏偏,这话头是由它亲自开的,这方法也是它自己提的。
桃树林里的风?,呼啸而起?,变得冷冽。
风吹动少年的衣裳?,刮在他脸上?,硬得生疼。
李追远知道?,它生气了。
因为自己?,在蹬鼻子上脸。
少年弯下腰,将小篱笆内的孩子抱起?,护在怀中。
没必要让这孩子受自己牵连,给这冷风吹出个什么好歹来?,毕竟熊善夫妻在太爷家做事,也是勤勤恳恳。
可这一举动做出来后,李追远立刻察觉到,自己又脏了。它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利用怀中的孩子?,在拿捏它?
毕竟?,这孩子是由它取的大名?,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孩子每天也都摆在桃树林里?,它虽未亲自看护,可这地上厚厚且新鲜的花瓣床,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这附近几棵桃树?,可落不下这么多的桃花。
风?,刮得更强烈了?,在这林子里?,几乎成了席卷之势。
连李追远本人?,都有些站不稳?,哪怕已经低着头?,脸颊上也被吹出了几道细口子。
可这时候?,更不能把孩子放下了。
因为要是放下了?,只会比拿捏更拿捏。
大胡子家坝子上?,正在做纸扎的萧莺莺有些疑惑地站起身?,她这里风和日丽?,一列列纸人安然无恙。
可那桃林里?,却有风卷之音。
这是?,打起来了?
终于?,风停了。
李追远弯下腰?,将吹散的花瓣重新扒拉成
一堆,准备将孩子放回了花瓣婴儿床上。
“抱着他……”
李追远听到了。
但少年并未停止把孩子放回婴儿床上的动作?,放下去后,还顺便收整了一下刚刚被风吹歪的篱笆。
做完这些后?,李追远直起身?,对着桃林深处说道?:
“这次?,我会抱着笨笨去斩妖除魔的。”
李追远听懂了它所说的“抱着它”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带着孩子去,让孩子混上功德。
它终究是要消亡的?,它不可能庇护孩子一世。
它能给这孩子最好的?,也是最实际的可以受用终身的,就是功德傍身。
只要这孩子以后不求上进,那就可以退而不失富家翁、家庭美满、子息绵延。
李追远:“多谢。”
道完谢后,李追远转身离开。
桃林深处?,传来一身幽幽长叹?:
“你说得对……你是你他是他……就算是他…
…当初都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
李追远走出桃林。
如果有的选,他宁愿去报警解决。
然而?,前两个流掉的孩子?,是罗金花他们下的药?,自己听他们亲口说的,却早已不可能有证据。
这刚死的三岁孩子?,一是先天不全二是后期照料故意不周,也无实证。
妇人是因悲伤过度,自己喝的农药。
罗金花他们就算被调查,也会咬死不认?,哪怕是谭云龙来亲自办这件案子?,他也没什么办法。
经过坝子时,萧莺莺走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脸。
李追远会意?,走上坝子?,在一张板凳上坐下来。
萧莺莺走过来?,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被风吹出来的裂口?,没多深?,不算难处理。
萧莺莺指尖擦着些许粉末?,在少年脸上轻轻抚摸。
将这些口子彻底遮盖住后,萧莺莺脸上露出了笑意。
在大胡子家葬礼上?,第一眼见到这孩子时?,她就觉得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孩子长大了些也长高了些,已经显露出俊俏哥儿的模子了。
“等你成年?,怕是得迷倒不少女人。”
相似的话?,刘姨也对少年说过。
李追远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毕竟自己的父亲,可是出自李兰严选。
少年开口问道?:“想做梦么?”
萧莺莺:“那晚?,已经做舒坦了?,到现在都还能回味。”
李追远:“下次想做梦就开口。”
萧莺莺:“嗯,下次想做再找你。”
李追远看了萧莺莺一眼?,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时间?,会改变很多人?,除了死人。
她就是觉得以这种方式来挑逗自己这个少年郎,很有趣,很有意思。
她?,还是那么骚。
李追远站起身?,离开这里?,回到了家。
他先进阴萌屋子里看了看?,发现阴萌人居然已经醒了。
躺在床上?,睁着眼,两眼发木。
这是身子苏醒了?,可脑子还是麻的。
润生手里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
“小远。”
李追远看过去?,发现碗里是米汤。
米汤也就是米油,是煮粥时浮在上面的一层粘稠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