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卿被玄教报复,侥幸保住性命但丹田被废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
百姓闻之皆是义愤填膺。
前往裴府探视者络绎不绝,但都被以不便见人为由拒之门外,可饶是如此,被拒者也依旧在门前干等著。
一时间裴府门庭若市。
“王县令来了!是王县令来了!”
“大家让一让,给县令让让路。”
裴少卿有好事,王县令可以不第一时间上门祝贺;但遇到坏事,那王县令就肯定是要第一时间登门探视“诸位,诸位且稍安勿躁,由我代大家进去探视。”王县令抬起手高声安抚著情绪激动的士绅百姓,然后在裴府家丁的带领下快步往内走去。
刚靠近裴少卿的卧室,他就隐约听见了有女子哭声,一进去便看见谢清梧、赵芷兰、叶寒霜泣不成声,柳玉衡也同样是眼眶通红、眉头紧皱。
裴少卿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连胸腔起伏的幅度都很小。
王县令看著这一幕,脑海中闪过的还是前几日相见时裴少卿神采飞扬的模样,顿时心中悲痛,红了眼睛。
也顾不上礼节,甚至都没跟谢清梧打招呼,就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握住裴少卿的手,嘶声喊道:“裴兄!”
从刚认识裴少卿起,对方就始终是风姿无双、豪情万丈,身姿挺拔如山涧青松,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副凄惨的模样,让王县令心很难受。
“王王……王兄……你……你你来了。”裴少卿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个苍白无力的笑容,细若蚊声的道。
王县令心中绞痛,握著裴少卿的手不自觉越发用力,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烁,扭头看向谢清梧,“还请弟妹告知,裴兄现在到底是什情况?”
他看裴少卿好像随时可能死掉。
“送回来时已经快不行了,全靠雷前辈用真气续命,刚刚已经服了灵丹妙药,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是丹田已废。”谢清梧梨花带雨的哭诉道。
王县令面部微微抽搐,裴少卿从不通武艺的纨、短短一年时间迈入游龙境,这是何等惊才艳艳的天赋?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对这等武道天才来说,被废了丹田比死还难受。
偏偏废了裴少卿的人还是他圣教的圣女,这让他心更是愧疚不已。
“王……王兄勿为我担忧,哪怕手无缚鸡之力,我……我依旧是堂堂平阳伯,风……风采依旧,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裴少卿笑著安慰他。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分明就是在强颜欢笑,不想让王县令太担心。
王县令终于忍不住垂泪。
哪怕裴兄落到如此境地,却也反过来安慰自己,这是何等情深意切?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
但鼻音很重,根本说不清楚。
“裴兄啊呜呜呜!”他干脆大吼一声扑到裴少卿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清梧看著这一幕抽了抽嘴角。
觉得自家相公真是个畜生。
明明屁事没有,再躺会儿就要完全恢复了,却非把王县令骗成胎盘。
裴少卿艰难的笑了笑,抬起手挥了挥,“你们下去,我……我有些话要单独跟王……王兄聊……聊聊。“是,夫君。”谢清梧虽然心吐槽裴少卿,但表面上配合演戏,吸了吸鼻子,红著眼眶带著所有人离去。
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王县令这才抬起头来,满脸内疚的说道:“裴兄,对不起,圣女来得悄无声息,我没收到任何消息,否则一定会提醒你的,绝不会坐视你落到如此境地,甚至是险些丢了性命。”
“我……我知道……咳……”裴少卿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伸手去捂嘴,放下手后手心有一抹血迹。
王县令吓了一跳,连忙轻轻拍抚裴少卿胸口,“裴兄,你不要吓我。”
“没……没事。”裴少卿摇摇头随意在身上擦了擦血渍,看著王县令真诚的说道:“你是你,玄……玄黄教是玄黄教,我与玄教的恩怨,跟王兄无关,何况我……我杀了玄黄教四位圣子,有此一劫,也是理所应当。”
“裴兄你身受重伤,还是少说两句吧。”王县令看他每挤出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的模样,就提心吊胆的。
裴少卿摇摇头,抓住王县令的手认真的说道:“这回……我……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妻和未出世的孩子,王兄,今后我若真有三长两短,可就拜托你了。”
“你能有什事?你妻儿当然你是自己照顾,我才懒得管呢。”王县令看他一副交代后事的节奏,心堵得很,叹了口气,“裴兄,武功废了也好,至少今后你做事要谨慎些,不至于动不动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裴少卿虚弱的笑著摇了摇头。
“我说真的!”王县令强调道。
裴少卿笑著说道:“我的性子王兄不是不知道,有仇必报,摇光废我丹田,这笔账我肯定不会罢休的。王县令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知道王兄有为难之处,也能理解,兄弟交情重要,但圣教大业更重要嘛。”裴少卿善解人意的笑道。
王县令听见这话,一咬牙立刻表态道:“裴兄对王某真心相待,你近在咫尺,圣教大业遥在天边,如果真要二选一,我当然站在裴兄这边。”
“王兄有此言便已足矣,但既然是真心相待,我又怎能让王兄陷入两难境地。”裴少卿满脸动容,由于太过激动,苍白的脸都有了几分血色。
“裴兄你好好养伤,有什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差遣下人来传个话就行,我不多打扰你了。”王县令见他是越来越虚弱,当即就告辞离开。
裴少卿点点头,“恕我不远送。”
王县令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然后谢清梧等人又进了房间。
“走了?”裴少卿看向谢清梧。
谢清梧,“走远了。”
裴少卿一掀被子坐起来,撑了个懒腰说道:“王兄可真是讲义气啊。”
“你啊你,可对得起人家这番情谊吗?把人骗成啥样了,走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谢清梧翻了个白眼裴少卿不以为意,“我这是为了加深我们之间的交情,再说,王兄对我讲义气,而我可也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啊,都几把哥们儿,就算他将来知道了真相,也肯定不会计较的。”
“这不纯纯欺负老实人吗?”赵芷兰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迅速把脑袋缩回去躲到了柳玉衡的身后。
“会不会说话,你这胳膊肘怎还往外拐呢。”裴少卿故作不悦的扫了她一眼,挥挥手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兰儿留下,为夫要施家法。”
所谓家法,无非是杖责,众目睽睽下赵芷兰羞得面红耳赤,拉著柳玉藏的衣袖可怜巴巴望著她,“师娘。”
她的身材本就娇小婀娜,裴少卿又爱暴力驾驶,真让她有些吃不住。
“我可帮不了你。”柳玉衡俏脸微红的掰开她的手,挺著肚子往外走。
叶寒霜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谢清梧白了裴少卿一眼,也挺著肚子走了,头也不回的说道,“轻点儿使,纳进来的,又不是租赁的。”
这句话更是让赵芷兰无地自容。
“夫君。”赵芷兰怯生生喊了声。
裴少卿从床下下来,“恩?”
赵芷兰嘟嘟嘴转身跪在地上高高撅起翘臀,闭上眼睛,轻咬著红唇。
“啪!”
“啪啪啪啪~”
而另一边,谢清梧挺著圆滚滚的孕肚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裴府大门。
“是裴夫人!”
“裴大人,请问平阳伯可还好?”
“夫人,这是我家收藏的一株百年人参,希望有助于伯爷的伤势。”
见谢清梧现身,侯在裴府门口的士绅们顿时争相往前涌著询问情况。
虽然刚刚王县令出来时他们已经问过一遍,但王县令是外人,又哪有谢清梧这个内人了解具体的情况呢?
“谢谢诸位,让诸位担心了。”谢清梧红著眼眶俯身行礼,强颜欢笑的说道:“托陛下鸿福,老天保佑,我家夫君无性命之忧,只是被废了丹田武功尽散,在诸多灵丹滋养下用不了几日就能下床,只是无法再练武。”
“唉,性命无忧就好,这天杀的玄教逆贼,夫人也不要太过伤心。”
“是啊,为肚子孩子考虑夫人也要少哭些,武功没了就没了,裴大人又不靠这个,他是靠脑子的人。”
从谢清梧口中确定了裴少卿确实性命无碍后,众士绅才真松了口气。
毕竟没少给裴少卿送孝敬银子。
他要是就这死了的话。
那大家送的钱不都打水漂了?
所以裴大人可不能死,必须得长命百岁、青云直上啊,裴少卿人生越是顺利,那他们的孝敬就越有价值。
外面的人都为裴少卿遇袭一事担心不已,却殊不知他正在白日宣淫。
赵芷兰可是遭了老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