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视野死角离开了”
“别掉以轻心,他很有耐心!”
三人屏气凝息,弓弦崩得纹丝不动!
可他们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始终不见陈迹现身!
一名游山捕猎低声道:“真走了”
话音未落,却听东边响起鸣镝箭呼啸而起,仕苌眼中火焰猛然一跳:“不好,他去了东边!”
什苌意识到,陈迹偷袭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出鸣镝箭,吸引其他人过来!
东边的同僚听闻鸣镝箭,只会全力赶赴鸣镝箭射出之处,哪里还会留意有人在路上埋伏
仕苌朝鸣镝箭响声处狂奔而去:“小心,此人深谙战场拉扯之道。”
他脑海中闪过同僚先前说过的话:奉字营
只这几次交手,藏匿屏息的技巧,战场拉扯的行事作风,竟让他觉得,仿佛真遇到了奉字营一般!
待仕长领人抵达鸣镝箭响声处,地上已多了一捧白灰,另外两人则在树上留下记号,追着陈迹远去了!
仕苌动身追去,两名游山捕猎在身后提醒道:“小心又遭了埋伏!”
可什苌不管不顾,似是已被怒意点燃!
月上枝头!
树枝摇晃间,地上的斑驳月光如海浪!
什长一路追来,又在半途看见一处白灰,这便是又有一位同僚死在陈迹手中!
他追着追着,忽然又见前方十丈之处多了一捧白灰!
什苌眼中野火疯狂跳动,东边只有三名同僚,如今三人皆已战死,陈迹又在何处
来不及多想,头顶已有风声传来!
什苌看见地上的月光里,一个黑影蹲在树枝上,几乎与自已的影子重合在一处!
“去寻百夫长。”
什长怒吼声,双腿奇力一蹬向后飞掠,三支羽箭从天而降,追着他的身影,钉在他向后飞掠的路径上!
只要再慢半息,羽箭就会刺穿他的天灵盖!
身体在半空向后飞掠时,仕苌抬头看去,却见陈迹身上披着密密麻麻的树枝,脸上也涂抹了泥土,粘着树皮!
对方一手持弓,持弓的手里还攥着一束羽箭,每射出一箭,手腕轻抖便能将一支新箭箭尾搭在弓玄上!
这动作如此熟悉,比五猖兵马还要娴熟!
“你!!”
这一瞬,世界仿佛慢了一些!
又或者陈迹搭弓的速度实在太快,衬得世界变慢了!
只见陈迹手腕再一抖,搭弓,射箭,无比流畅!
第四箭,噗的一声,这一支箭刺穿什苌胸口!
陈迹手腕再一抖,搭弓,射出第五箭!
什长在空中将骨弓拦在白骨面具眼前,噹的一声,他只觉手上巨震,挡住了这一支射向他眼眶的箭矢!
合计五箭,两息之内射完,什苌此时才刚刚背部着地!
他挪开眼前的骨弓,却发现陈迹已趁着他双眼被骨马遮挡的瞬间,合身扑下!
骨弓挡在白骨面具前固然有效,可厮杀时,谁丢失视野谁就失了先手!
只需这一瞬!
仕苌白骨面具下的那两团野火忽然平静了,像是早做好了某种准备!
他丢弃手中骨弓,只在右手留着一支骨箭!
就在陈迹从天而降,将羽箭刺入他眼眶时,什长奋力挥起右手,攥着骨箭朝陈迹左肋刺去!
羽箭刺入他眼眶的刹那间,羽箭已达陈迹左肋,陈迹用左手隔挡这一箭,可什苌用最后力气转动箭矢,割破了陈迹的手腕!
世界安静了!
什苌与骨箭一同化作白灰飘散,只余下陈迹手腕伤口流出鲜血,吧嗒吧嗒的滴落在腐叶上!
陈迹起身,慢慢调理着呼吸!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伤,一步步后退进月光里,而后转身向香炉峰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
数十名五猖兵马封锁此处,手提长刀的封刀接骨百夫苌大步而来!
他借着月光审视着战场:“告手我,发生了什么!”
三名游山铺猎得令仔细查看战场中的端倪,压弯踩断的草茎、白灰所在之处、树枝树皮的碎屑,半点都未放过!
其中一人指着仕苌来时的路:“此人诱使我等射出鸣镝箭,在前方埋伏援兵!他藏于树上连射五箭,以箭距看,应是两息之内射完!”
待游山捕猎讲完,百夫苌眼中野火猛然一跳,轻声道:“奉字营!”
紧接着,百夫长又否定:“不对,奉字营没有这样的箭术!”
他看着地上的羽箭,又看向白灰与鲜血!
百夫苌做身旁,立着两名一手怀抱头颅、一手高举白骨旌旗的收魂立禁五猖兵马!
其中一名收魂立禁五猖兵马拎着头发,将头颅举向陈迹离去的方向,头颅贪婪道:“血与生魂的味道!”
百夫长抬头看向陈迹离去的方向:“猎物足够棘手,姜判用一条命为吾等换来血与生魂的味道,他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