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力在自然的狂暴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他们刚刚清空一片,还没歇息多久,暴雨又再次把水位堆了起来,不得已就得从头再来。
在雨中待得久了,陆北顾被冻得有些麻木地行动着。
他的木屐踩在泥泞中发出“吧唧吧唧”的粘滞声响,每一次抬起都带起沉重的泥浆,而冰冷的雨水则顺着蓑衣的缝隙不断钻入他的脖颈,带来令人忍不住缩脖子的可恶寒意。
“粮店那边,听说已经排起长龙了!”
旁边路过的两个同学在雨中大声交谈着。
“粮价几何了?”另一人的声音被雨声冲淡了不少。
“不清楚,但听闻一日三变!”
周明远显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忧虑:“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大乱子,也不知道州衙那边能不能处置好若是处置不好,怕是要饿死很多人的。”
陆北顾心头一沉。
泸川县作为泸州州治,虽然有沱江、长江水运之便,但在大暴雨的情况下,航道通行是受到严重阻碍的,很少有船队敢冒着随时翻船的风险来运粮。
而泸川县虽处要冲,可毕竟地形以山地丘陵居多,粮食产量非常有限,一旦上游四川盆地内的粮食供应断绝,暴雨始终不停,本地存粮又能支撑几日?
恐慌之下,囤积居奇几乎是必然的。
更何况,地势较高的州学里面的积水情况都这么糟糕了,地势较低的泸川城中的情形更是可想而知昨天就听泸川县的同学说,街巷早已成了溪流,低洼处的房舍更是已遭没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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