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抿了口茶水,自言自语道:“又是奥运又是亚运,文体不分家,但在这种事上还是体育更受瞩目啊,也不知咱们能不能申办成功……”
“肯定能啊!广岛温度还没降下来呢,那是开亚运会还是开烧烤会啊?”
嗯?
老头抬眼一看,只见孙子提着好多礼物,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哼道:“你来干什么?”
“我今天刚回来,正好听说您退休了,就来看看。”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这话说的!您是喜欢热闹的人,突然人走茶凉肯定不适应,真闹出病来怎么办?我给您带了好多好东西,我还没吃饭呢,咱们喝点。”
陈奇走上前,取出一些酒菜摆好,给老爷子倒上酒,笑道:“我这可是最后一次喝酒了,我跟雪姐想要孩子,我得保重身体,我连可乐都得戒了,那玩意杀精。”
“杀精?”
汪洋没忍住,笑骂道:“胡说八道,外国人都喝可乐,那他们怎么生孩子的?唉,小龚说照顾家庭我就猜到你们想要孩子了,好好,也该有个娃娃了。”
汾酒,家常小菜。一老一少碰了杯,同时 “咝” 的一声吸气,又 “哈” 的一声吐出来。陈奇道:“您以后还去厂里吗?”
“有需要就去,没需要就不给他们添乱了。”
“行,您操劳了一辈子,该享享清福了,管那么多事干嘛?现在国家提倡老同志退休,干部年轻化,您得响应国家号召。”
“我们退了,给你小子让位是吧?”
“您是厅级,我哪能一步到位呢?我升也是升半级,再说我才多大,怎么也得 27、28 吧?”
汪洋懒得理他,二十七八岁的副厅还想怎样?
上次分房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陈奇唠唠叨叨地讲述自己在香港的种种经历,汪洋时而大笑,时而给出一些意见,不知不觉一斤酒就喝完了。
“老爷子!”
陈奇喝光最后一口酒,吐出一口气,道:“制片厂就要自负盈亏了,我敢说全国没有一家能玩转的。头几年还能贷款,等贷款还不上都得歇菜。这不是我决定的,国家只改革制片厂,不改革市场,就是拿你们开刀。中影、电影公司也是早晚的事。我有能力接下任何一家烂摊子,这是好事啊,您不能总想着过去,还得想着将来。北影厂真到落魄那天,我接手总比别人接手好吧?”
汪洋迷迷糊糊不说话,好像喝醉了。
陈奇见状闭上了嘴,招呼汪洋的老伴把他扶进去,安顿躺下。老太太笑道:“也就是你来啊,每次你来他都高兴,这又喝多了。听说你和小龚打算要孩子了?”
“哎呦,这点事怎么全天下都知道啊,太不好意思了!”
“哈哈,说明你们名气大啊。没事没事,我看着他,你有事就先走。”
“有空我再来看您!”
陈奇把一堆礼物留下,转身出了院子,来到外面上了面包车。
司机一瞧他的样子,笑道:“陈老师喝酒了?”
“陪老头喝了点,回北影厂吧。”
“好嘞!”
面包车启动向前,陈奇有些微醉,脑筋反而清醒,他特别理解汪洋的心情。
“我们社会主义制片厂,将来会变成……”
“什么样子呢?”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