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第515章 你活着,我才活着(为蒙奇奇大佬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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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又享受又痛苦地看着这些甜蜜,多么想影片在这一刻定格、完结。

镜头淡出,转场至夜幕降临,高叶饰演的高护士无奈地带着静秋来到宿舍。

老三看到同房的病友用着一个底部有红色山楂树的脸盆,兴奋地去楼底小卖部也买了一个回来。

画外音中轻快的脚步声渐近,停在门外略作迟疑。

静秋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瞬间被注入了活力,她几乎是弹跳起来,迅速拧灭了电灯开关。

她蜷缩在床上,昏暗中隐约可见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和闪烁不定的眼眸。

即便做了把自己彻底给了他的准备,但这个年代的女孩又哪里能泰然处之。

路宽饰演的老三出现在门口,轮廓被走廊的余光拉得修长,显得有些犹豫。

他怀中抱着一个崭新的搪瓷脸盆,盆底那个用红线勾勒的山楂树图案在微弱光线下若隐若现。

“你睡吧,”老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而温柔,带着抚慰的力量,“我就这样陪着你。”

他反手轻轻带上房门,黑暗重新聚拢,隔绝了外界。

静秋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少女特有的固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憨:“我不要你这样陪着我,我要你也躺上来。”

老三的身影在床边迟疑地动了动。

沉默在黑暗中流淌了几秒,静秋能清晰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

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比刚才更轻,却蕴含了沉重如山的承诺:“不了,我就这么看着你,看你一辈子。”

这句在特殊语境下近乎诀别的誓言,被他用最简单真挚的语气说出来,在黑暗的空间里激荡出无声的回响。

影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鼻子和抽泣声,银幕上的刘伊妃在沉默后还是坚定地发声了:

“你……你躺在我身边吧!”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说完便向里挪了挪,面向墙面。

黑暗中传来衣服摩擦声,鞋子落地的轻响。

静秋虽闭着眼,随即便感受到合衣的老三躺在了身边。

和她一样。

少女不知道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一如表演者本人当初的经历,于是两人都规矩地平躺着,脸朝着天花板,像两块沉默的岩石。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证明着时间还在流动。

良久,老三侧头看向静秋,这一小心翼翼的动作打破了沉默。

他伸出手,带着无限的怜惜与小心翼翼,轻轻地、近乎怜惜般抚上女孩的脸颊。

镜头特写给到刘伊妃扮演的静秋,肌肤相触的温热让她身体瞬间绷紧,眼睛蓦然睁大,这样的本色出演对她而言毫无难度。

老三的手背骨节分明,带着微微的颤抖沿着她的脸颊极其缓慢地向下游移。

最终,指尖带着犹豫和试探,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探入了静秋的衣襟。

少女的眼神在这一刻复杂至极,最初的惊惶被一种近乎献祭的虔诚柔光替代,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

小刘的驼峰鼻微微翕动,嘴唇抿紧又松开,流露出一种未经人事的纯净懵懂,与对爱人全然信任的美丽娇憨。

那捏得发白的指节和不住的颤抖,则泄露了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但也只是一两秒的紧绷,紧握的手如同被抽走了力气般,又慢慢地、带着巨大的决心,松开了。

她没有动,只是将那份生涩的紧张转为无声的接纳,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带着点天真意味地瞟着老三模糊的侧脸轮廓。

纯洁地像她自己笔下的山楂花。

老三最终还是被这样的眼神阻却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探索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替静秋把刚才拉开的衣襟细细整理好、抚平每一道褶皱。

镜头拉至中景双人,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似乎刻意离静秋更远了一寸。

女孩明显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气息的平复,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书上说男人和女人躺在一起就会怀孕,你是怕我怀孕吗?”

这份天真的发问,在昏暗光线下与少女苍白微红的脸庞形成强烈的冲突美。

老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沙哑而遥远,却蕴含着对未来的无尽憧憬和托付:

“将来你会怀孕的,也会有孩子,也会做妈妈,然后做奶奶,也会有子子孙孙的。”

每一个词都像一盏微弱的灯,试图照亮静秋未来漫长而未知的人生路,这是他最好的期冀。

静秋立刻追问,带着孩子气的关切和毫不掩饰的爱意:“那你呢?”

病房和今夜国内无数影院里的气氛都凝滞了几秒,随即黑暗中传来老三轻轻的、近乎耳语却又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活着,我才活着,要是你也死了,我就真的死了。”

这句话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静秋心中连日来的重重迷雾和不安。

少女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震惊和哀恸,如同海啸般席卷过她的脸庞。

她仍旧不敢开口去问,因为得到的答案定然是无恙。

老三重新躺下,这次他没有再背对着她,而是坚定地转向她,脸对着脸,近在咫尺。

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静秋冰凉颤抖的小手。

静秋的手也立刻反握回来,十指紧紧交扣,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又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永恒深渊前最后一次紧紧拥抱。

镜头缓缓拉远成全景俯拍,狭小的单人床上,这对饱尝时代艰难、即将被命运残忍拆散的恋人,就这样面对着面,紧握着手,在无边的黑暗与泪水浸透的绝望中,用身体力行诠释着那个年代最凄美、最纯粹、最克制的爱恋。

包括井甜、兵兵和台下的无数女影迷们紧紧捂住了嘴,尽皆无声泪流。

这是和现代的肉欲表达完全不同的男女关系。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静秋要离开了。

老三送她去坐大巴,两人前后隔开了数米距离,在大巴上也分开坐。

镜头静置在静秋侧后方,少女看似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灰绿田野,视线却固定在车窗玻璃上那模糊的倒影——

倒影里,老三正凝视着她的方向,他脸上努力维持着一抹温煦的笑意,在玻璃的折射下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静秋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背包带,身体因为竭力维持平静而微微僵硬。

大巴摇晃着停下,乘客鱼贯而出。

浑浊的江水在镜头中铺展开来,水面在并不强烈的日光下泛着黯淡的铅灰色。

一条老旧、油漆斑驳的小渡船停靠在简陋的木质栈桥旁,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第一道物理屏障。

静秋低着头,默默走过栈桥的木踏板,踏上摇晃的甲板,她没有立刻走进船舱,而是转过身,站在船舷边,目光投向岸上。

老三在岸边止步,站在人群之外,身形挺拔却孤立。

他不再需要伪装笑容,只是沉默地、深深地看着船上的静秋。

逆光下,他清瘦的身形被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与对岸渡船上那个小小的、灰蓝色的身影遥遥相望。

渡船驶至江心,抵达对岸的另一个简陋渡口。

静秋默默下船,老三也缓缓转身,朝着各自“家”的方向走去,两人沿着平行而永不相交的岸边小路,保持着同向的行进。

镜头升高至俯瞰角度:铅灰色的江水如同一条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冷酷地将画面切割成两个世界。

两人行走在各自岸边的路径上,构成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唯有目光在宽阔的江面上反复碰撞、试探。

刘伊妃饰演的静秋毫无征兆地痛哭出声了,她向着对岸的男子疯狂地挥手,一种将要痛失所爱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老三也哭了,他朝着江心、朝着静秋的方向,缓缓地、用尽全力地张开了双臂——

一个徒劳的、跨越了江水的拥抱姿势。

他的手臂伸展得那样坚定,仿佛能穿透物理的距离,将对岸的人紧紧拥入怀中。

镜头回到静秋,她看到了那个隔空的拥抱!

没有一丝犹豫,她也朝着对岸,学着老三的样子,张开了自己纤细的手臂,做出了一个同样徒劳却无比郑重的拥抱姿势。

镜头给了一个双人隔江张臂拥抱的中景:

灰蒙蒙的天、浑浊的江、渺小的船影构成冷寂的背景板。

两岸之上,两个孤零零的身影在空旷的天地间,固执地用身体语言拥抱彼此。

没有肢体接触,没有言语,只有无声的爱在江面上汹涌流淌,将观众的情绪瞬间推向顶点。

静秋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对岸最后一眼,仿佛要将那个身影刻进灵魂,她猛地转过身,快步向前走去,瘦弱的背影透着一股踉跄的决绝。

一步,两步……

镜头淡出至江水声,音乐声起。

江水的呜咽,成为这对恋人无声结局最宏大的悲鸣注脚。

这一分别,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静秋正在里加工信封补贴家用,闺蜜魏红突然敲门进来了。

童丽娅饰演的魏红面色愁苦:“家里没人吧?”

“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魏红一身头发凌乱,撅着嘴巴,脚步沉重走进来坐下。

她未语泪先流:“我怀孕了,他要是敢承认,我就把孩子生下来,但那个孬种跑了!”

聪慧的静秋抿抿嘴,她想起送魏红下乡的那一天,她带着爱意给自己指的那个小伙子。

“那怎么办?”

“流了呗。”

魏红出去这一趟,显然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不能在市医院做,万一有人告诉我妈怎么办,得去县医院,那没人认识我,还得找人开个介绍信,你可得陪我去,我还得烫个头,显得岁数大点儿。”

“这男人,你就不能让他得了手,可别像我这么傻。”

静秋正有疑问:“什么叫得手?”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个老三呢?你们睡到一张床上没?”魏红讲得比较隐晦。

静秋犹豫着点点头,半晌又解释道:“他好像得了重病……”

“呵!男人也能信?”魏红气上心头:“那个孬种还骗我自己得了癌症呢!你看着,这个老三得手了肯定就要溜!”

她感慨地看着闺蜜:“你真傻!你做了老师比我好一万倍啊!”

对男女之事还比较懵懂的静秋哪里理解得了这么多,心神不定地抽空去了趟医院。

得了老三嘱托的高叶告诉她:“孙建新已经痊愈出院了。”

“他……他是白血病吗?”

“怎么可能!我们这里哪里治得了那个,你自己去问吧。”高叶摆摆手走掉,在楼上看着失魂落魄的静秋,无奈地摇摇头。

未婚先孕的魏红做了人流手术,还跟怒其不争母亲大吵了一架,病房里只剩下静秋陪着她。

“秋,刮宫真痛,这次真的受死我了。”

后者看着小产后面色煞白的儿时玩伴,忍不住问她:“那我会怀孕吗?”

魏红无语地看着她:“你究竟叫他得手了没有,你们是怎么做的,详细跟我说?”

静秋脸颊泛红,遮遮掩掩地讲明了那一晚的事情。

“就这些?没脱衣服,没有……”魏红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还有男人能忍得住吗?

即使这已经是被大幅度做旧的小刘了。

魏红半晌才感慨道:“你遇到好男人了,他是真疼你。”

静秋蹭得站起身来:“可我去医院,护士的确说了他没有得白血病啊?”

“嘁,那些护士职工都是眼高于顶的,她凭什么把宿舍借给你睡?”魏红比闺蜜的社会经验足了不知道多少。

“你要问,就去西坪村问。”

是了!

静秋顾不得吃魏红给她剥的红鸡蛋了,小产也要坐月子,吃鸡蛋是当地的习俗。

她买了汽车票,下了车疯了一样往西坪村跑去,观众突然发现这一次的路线和镜头和影片开头一模一样。

经过大山楂树,经过油菜花地,经过曾经跟他一起漫步的田垄。

回文的叙事,崩溃的却是情绪。

赵苯山饰演的村长惊愕地看着这个考察期的女老师:“静秋姑娘,什么事急成这样?”

欢欢快一年没见到静秋了,跑过来抱着她的腿:“静姑姑!”

大妈在锅屋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静秋缓了缓急促的呼吸,常芳终于忍不住了:“静秋姐,你是来找三哥的吧?”

一家人都陷入沉默,只有欢欢无辜的大眼睛到处瞧。

大妈的眼泪直往下掉,一边拿围裙擦一边往外走:“可怜的老三,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常芳声音沙哑:“我们也好几月没见到他了,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老三……老三应该没事的。”老村长在桌边磕了磕烟袋,不知道是安慰静秋还是自己。

少女瞳孔骤然收缩,映着屋内昏黄的灯火猛然震颤了一下,旋即失去所有焦距。

她微微张开的嘴唇忘记了合拢,仿佛连呼吸都被瞬间抽干。

下一秒,静秋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木偶,僵硬地、跌跌撞撞地转身。

她甚至忘了脚下的门槛,趔趄地绊了一下,身体只是凭借着本能的平衡感歪斜地向前倾倒了一下,又勉强站直。

小刘强悍的身体控制能力在这里得以显现,即将摔倒又稳住身形的动作自然如常,丝毫看不出异样。

镜头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步伐不再是往日的小心翼翼,而是拖着一种被巨大悲伤碾压过的沉重和踉跄。

画面短暂切入静秋恍惚的主观视角:

村口的石板路在昏暗中扭曲变形,像一条没有尽头的冰冷长蛇;

路边草垛的轮廓在风中张牙舞爪,如同无声的嘲讽;

远处山峦黑色的剪影沉重地挤压着天空,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再一次地,同昔日她和老三走过的来时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的画面颜色是多么的明艳。

傍晚,静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刚走进院子就发现了一辆军车。

已经泪眼朦胧的观众们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就像此刻无法迈动重逾千斤的双腿的静秋一样。

她不敢进屋。

“静秋?进来吧。”溪美娟眼眶有些泛红地叫女儿进门,屋里还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的眼睛几乎已经哭得肿了起来:“我是孙建新的妹妹,父亲叫我来接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镜头中,一辆沾满泥泞的军绿色吉普车剧烈颠簸着驶过坑洼的石板桥,引擎嘶吼着撕裂山间公路的寂静。

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层叠山峦此刻化为压抑的灰色剪影,急促的推轨镜头,强化着迫近的终极时刻带来的窒息感。

吉普车粗暴刹车在简陋县医院门口,尘土弥漫。

车门被猛地推开,孙建新妹妹焦急地拽着刘伊妃饰演的静秋跳下车。

少女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眼神空洞又凝聚着巨大恐惧,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抽去了骨头,只剩下最后的脆弱支撑。

她茫然地被拉着往前冲,脚步踉跄。

两人冲进弥漫刺鼻消毒水气味的昏暗走廊,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空洞回响。

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急迫:“快!他还在等!”

门开的瞬间,病房内景象如同重锤砸入画面:

小小的病房竟显得有些拥挤,近景处是数位神情凝重、穿着笔挺绿军装的军人身影,他们如同沉默的松柏,在病床周围构成一道肃穆而压抑的屏障,将病床重重围住。

台下的观众们看着静秋此刻只剩一片被碾碎的死灰,微张的嘴唇无声颤抖,不会想到这场戏拍摄时的艰难。

孕激素使然,扮演者刘伊妃每一次还没有推开门就忍不住痛哭。

混乱中,一位面容刚毅、两鬓霜染、身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子猛地转身。

他那双布满血丝、威严中透出巨大悲怆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门口那抹绝望的红色身影。

“你是静秋吧……”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确认:“去看看他吧,孙建新一直在等你。”

镜头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推进,采用静秋第一人称视角。

围在病床边的军人们如同分开的潮水,无声地向两侧退开,为静秋让出一条狭窄而笔直的通道。

强烈的压迫感与视觉引导线,最终汇聚到病床上那个被白色被单覆盖、形销骨立的躯体。

刘伊妃扮演的静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步履沉重而迟缓。

这几步似乎走完了一生,静秋终于挪到了病床边。她不再看任何人,双膝一软,缓缓地、无声地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蹲了下去。目光贪婪却又带着无法承受的痛楚,落在老三脸上——

饰演者路宽往日俊朗的脸庞完全被病魔摧毁,曾经洋溢着阳光和活力的面庞凹陷下去,枯槁得脱了形。

皮肤呈现出毫无生气的蜡黄与淤青,深深嵌入的眼窝紧闭着,如同两汪绝望的枯井。

长长的、冰凉的输氧管粗暴地从鼻孔插入,仿佛是通往另一个冰冷世界的唯一脐带,胸腔只有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起伏。

老三妹妹带着哭腔的女声在画面外急迫地响起:“你快叫啊!再不叫……就来不及了!”

静秋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泪水流得更凶了,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她张开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只发出破碎的气音:“我……我是……”

那个女声更急了:“快叫啊!平常怎么叫他就怎么叫他!他……他还能听得见!”

静秋像是被猛地点燃,集中了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那张毫无反应的脸,声音颤抖却清晰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我是静秋……”

镜头闪回,河边他笑着递给她奶糖的画面,阳光明媚。

“我是静秋……”少女的声音大了些。

镜头闪回,山楂树下他研磨颜料,她专注画画。

“我是静秋啊!!!”她终于撕心裂肺起来,完美给出了递进的情绪表达。

台下的井甜控制不住痛哭出声,似乎要把所有人的眼泪都催逼下来,大银幕上的画面闪回地更快了:

秋日山涧,共绘的繁花在枯枝上绽放,冻疮手背轻抚过云母微光的花簇;

刀锋掠过臂膀,鲜血如注染红他固执的眼,她妥协的泪混着刺鼻的铁锈腥;

飞驰的单车梁上,阳光镀亮无忧笑靥,却转瞬被母亲树下冰锥般的目光洞穿;

县医院石阶寒夜,少女蜷如瑟索的幼兽,他隔窗凝望,泪珠在逆光中悬垂欲坠。

影厅里的哭泣声像是海边的浪潮一波波地漫涌。

银幕上的每一帧都是镌刻在时间琥珀里的纯净烙印,是沉入深渊前,被时代洪流裹挟的恋人竭力捧出的、最后一次心跳的回响。

静秋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攥住自己身上那件鲜红的上衣,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与红色的衣料强烈对比。

她抬起泪眼,无比执着地盯着老三那张沉寂的脸哭诉:“你不是说我穿红色衣服……很好看吗?”

声音带着泣血的甜蜜回忆与撕裂的现实。

“我穿着它来了……”

画面再次聚焦于老三眼角的泪痕,它仿佛在他停止呼吸的瞬间也一同凝固了。

病房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静秋压抑到极致的、细碎而连绵不绝的抽泣声。

一个仰拍镜头缓缓上摇,掠过那根冰冷静止的输氧管,最终定格在病房斑驳泛黄的天花板角落里。

胶带仔细贴着的,正是他们那张拘谨又甜蜜的合影:

青涩的两人并肩坐着,老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静秋羞涩地微侧着头,照片的边缘有些卷曲发黄,却承载着他们最轻盈的时光。

音乐淡入,字幕叠画。

悲痛的低吟弦乐如同呜咽般流淌进来,照片在镜头中渐渐淡出,取而代之的是简洁的字幕:

老三走了。

按照他的遗愿,他的骨灰被埋葬在那棵山楂树下。

多年后,事件结束,静秋出国留学。

再后来,这一带成为三峡水库的库区,所有人与山峦都被迁移,那棵承载着誓言与离别的山楂树,亦在浩荡江水的无声淹没中,消失于历史烟尘。

静秋每年都会归来,伫立水边。

她始终相信,纵使沉没于幽深水底,那棵山楂树,也一定会开出花来。

是红花。

……

镜头最终定格在水天一线的苍茫库区,水面上仿佛倒映着静秋凭栏的孤单红衣侧影。

水面之下,几朵被特效处理得朦胧梦幻的白色山楂花影像,在浑浊的江水中若隐若现地漂浮、摇曳。

全片终。

放映厅陷入凝固般的沉寂,唯有压抑的抽泣声断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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