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把驯化鬼仆的手段转化成了作战手段,他们直接攻击灵性,谁的灵性隐藏的越差,越容易受到灵修的攻击。
亡魂的灵性几乎暴漏在外,在灵修面前难有还手之力。
法宝的灵性被所寄托的物品保护,但也很难抵挡灵修的攻击。
活人有肉身,灵性保护的最好,但高等灵修有能力攻击人的灵魂。
这个道门太邪性,人人见而诛之,就连同根同源的魇修都容不下他们,因为灵修对鬼仆的杀伤力很大。
在各个道门的围剿之下,灵修灭种了,谁能想到段铁炉这还有这样的法宝。
李伴峰迅速动用连闼洞房,把身上所有的法宝和灵物全都送回了随身居里。
洪莹冲着老爷子喊道:“这么打不行,七郎斗不过他,我出去帮七郎一把。”
随身居道:“你不能出去。”
洪莹道:“怎么不能出去?”
“对面有灵修的法宝,对你伤害太大了。”
洪莹道:“我有身躯,我怕什么?”
“可你终究没有复生。”随身居看着这一家上下,想着谁出战合适。
洪莹不行,九儿更不行,阿雨也不行,来无惧和元妙屏都不行,她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
二房的影修也不行,其他各方半醒不醒的乘客都不能派出去。
赵骁婉彻底复生了,可她在葫芦村研究玉玺,人不在这!
那还能派谁出去?
正思索间,忽见天女起身道:“我去吧。”
她想去,可随身居总是放心不下,他对天女有戒备。
天女皱眉道:“我真不知道你在防备什么,在这屋子里,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最长,比你都长,我什么时候加害过他?”
老爷子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正要把天女放出去,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天女不耐烦了:“这是出了什么状况?你又耍什么花样。”
随身居没耍花样:“我中了技法,阿七,用连闼洞房把天女换出去。”
李伴峰还没打算把天女换出去,但他刚才确实想用连闼洞房。
他想把自己换进随身居,段铁炉这波法宝来势太猛,他想暂时躲避一会,可连闼洞房没有奏效。
这事儿很奇怪,把法宝换进去的时候,一点问题没
有,轮到自己这,连闼洞房突然不好用了。
咣!
段铁炉又用锤子敲了一下墙壁,屋子里的低吟和锐鸣声安静了下来。
李伴峰立刻开启了洞悉灵音,还顺便问了段铁炉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着我么?”
“是,我让着你,”段铁炉道,“我觉得你这后生挺像样的,我不想看你就这么死了。”
李伴峰笑了。
段铁炉不可能让着他,他现在这么做,还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可不管对方什么目的,李伴峰现在能通过洞悉灵音判断出段铁炉的位置。
不只是段铁炉,还有段铁炉的不少家当。
李伴峰听到了不少牢骚和抱怨,看来段铁炉平时对法宝不是太珍惜。
“你身上的法宝挺厉害的!”段铁炉由衷的称赞了李伴峰一句,“这些法宝都是谁给做的?是十八轮么?”
李伴峰点头道:“是十八轮做的,你看了是不是特别生气?十八轮有这么好的手艺,你是不是特别的羡慕?”
段铁炉笑了:“你会愚修技,刚才这番话带着言之凿凿,我是真被你给气着了。
可仔细想想其实我也不用生气,十八轮那两下子我还不知道么?
他做出来的东西都挺新鲜,但是不细致,你身上这些法宝绝对不是十八轮做出来的,这些法宝灵性太强了,我也想不出谁能有这样的手艺。
但你身后那件东西确实是十八轮做的,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我知道他在这,因为我一遇到这东西,就有感应,一想起这东西,就恨得牙痒痒。”
李伴峰表示费解:“你说什么呢?我背后有什么?”
“呵呵!”段铁炉边笑边摇头,“何必嘴硬?你是宅修,小火车就是你的宅子,对不对?
打了这么半天,你占了这么多便宜,就因为你的宅子在这,你在家门口打仗,很多宅修的手段都能用出来,对不对?
你害怕灵修的手段,把法宝都送回去了,送回去就是送回去了,你拿不出来了,因为我把你宅子锁了。”
李伴峰也称赞了段铁炉一句:“好心机,你拿出这件灵修法宝,就是想让我把一身的法宝都送回家去。”
段铁炉道:“你也可以不送,你要是不送,我就把你法宝的灵性都给收走。”
说话间,屋子里的烟雾越来越浓,李伴峰咳嗽了两声。
桌上的香烟还在一根接一根燃烧,这些香烟不仅能影响嗅觉,而且还带着剧毒。
这种剧毒明显有指向性,只毒害李伴峰,却不伤害段铁炉。
段铁炉笑道:“李七,这就扛不住了?我告诉你,我不会急着对你下手,你能被货郎看上,做了普罗州大当家,肯定有真本事的人。你可千万别扫兴,咱们多打一会儿,慢慢来。”
李伴峰听出了声音的变化,虽然段铁炉用了声修手段做了掩饰,但洞悉灵音能够破解掉大部分掩饰,把声音的细节呈现出来。
段铁炉在移动位置,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小心。
难怪他把屋子里的噪音停了,因为这些噪音没有指向性,既干扰了李伴峰的判断,也影响了段铁炉的判断。
不光是噪音,段铁炉的法宝灵性不足,类似的缺陷很明显。
屋子里的强光也没有指向性,严重影响了段铁炉的视力。
香烟里的毒性有指向性,可烟雾没有指向性,也在干扰段铁炉的视线。
双方现在都不容易观察到对方行踪,李伴峰是宅修,很容易被忽视,这种情况持续久了,段铁炉反倒吃亏。
段铁炉停了噪音,主动跟李伴峰说话,是为了确定李伴峰的位置,同时也判断出小火车的位置,他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把小火车给锁住了。
至于他自己的声音也会暴露他的位置,这点,段铁炉
一点也不担心。
他知道李伴峰有一件窥修的法宝,可那件法宝已经被李伴峰送回家里了,否则会被收走灵性。
没有窥修的法宝,一个宅修的耳朵能灵到哪去?
段铁炉随便用个声修的法宝,就能把自己的位置给遮掩过去。
可惜他不知道李伴峰还有洞悉灵音之技。
李伴峰叹了口气:“炉子,你这人做事儿畏手畏脚,将来怕是没什么出息。”
“你跟谁说话?”段铁炉走到门口,从登记本旁边拿起了一支粗壮的钢笔,“我还告诉你,除了货郎,这辈子我没输给过别人,你有什么本事只管亮出来,我给足你机会,可别说我欺负你这晚辈!”
说话间,段铁炉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打印纸。
这张打印纸刚刚割破了李伴峰的手腕,上边留着李伴峰的血迹。
“李七,你等什么呢?刚才不还说我畏首畏尾么?你倒是过来和我打呀!我就站着等着你,你可得争口气呀!”
段铁炉拿着钢笔,一边和李伴峰说话,一边用笔尖指着李伴峰,指了十多秒钟。
钢笔是咒修法宝,笔肚子里装的是虚元蚕。
这件法宝的咒术非常凶悍,但弱点也很明显,他需要战前准备,一是必须拿到对方的血液,二是必须知道对方
的名字,三是得拿笔尖指着对方,直到有所感应。
段铁炉已经拿到了血液,他做过舍管大爷,自然知道李伴峰的名字,可拿着笔尖指着李伴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换作平常,别说十秒钟,一秒钟的机会,李伴峰都不会给他。
可眼下李伴峰受了老花镜的干扰,视线非常模糊,屋子里有强光,还都是烟雾,李伴峰看不见他在做什么。
十几秒过后,笔尖有了感应,第三个条件达成了。
段铁炉正要在白纸上写下李伴峰的名字,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在白纸上一通乱画。
名字写错了,咒术失效了,必须重新做准备。
出了什么状况?
段铁炉怀疑李七近身了,可能是用了某种技法伤了他的右手。
遇到这种情况,段铁炉第一反应就是躲闪。
他纵身一跃,跳到了床上,结果落地时候没能站稳,扑通一声摔在了床下。
这是东奔西走?
刚才干扰他写字的,也是东奔西走。
他猜的没错,李伴峰用洞悉灵音听到了他写字的声音,立刻用了东奔西走,技法威力不高,但发动速度极快。
段铁炉认得这个技法,这是投有路创造的云上技。
可大部分云上旅修不会去学东奔西走,觉得这个技法价值不够,连段铁炉都没有类似的法宝。
如果李伴峰用的不是法宝,就是他自己的技法。
他还真是宅旅双修!
段铁炉迅速起身,拿出一副近视镜,搜寻着李伴峰的位置。
这近视镜是窥修法宝,挡住了强光,透过烟雾,他看见了李伴峰的身影。
李伴峰离段铁炉很近,两人四目相对,李伴峰盯着段铁炉,埋怨了一句:“你有这么好的眼镜,刚才怎么不戴上?”
这个问题,把段铁炉问住了。
是呀,刚才怎么不戴上?
刚才不能戴近视镜,刚才要戴老花镜,要用老花镜干扰李伴峰的视线。
那现在怎么戴上了?
老花镜呢?
李伴峰手里拿着老花镜,在段铁炉眼前晃了晃。
段铁炉一惊,回身找锤子,李伴峰拿着锤子,也在段铁炉面前晃了晃。
段铁炉愕然道:“你什么时候偷……”
“别乱说!”李伴峰神情严肃道,“你摔倒的时候,老花镜掉在地上了,我当你面拿走的,这个不叫偷,叫抢!
至于这把锤子,确实是偷的,但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段铁炉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一直在大厅里燃烧的何家庆,不见了。
他不是烧死了么……
李伴峰道:“我说他快烧糊了,可没说他死了。”
何家庆也进了这屋子!
他在哪?
段铁炉手里攥着钢笔,还想偷偷指向李伴峰,再搏上一回。
李伴峰拿着一张带血的白纸,在段铁炉面前晃了晃,随即把这张纸给吃了。
段铁炉还想操控李伴峰手上的老花镜和锤子,他不停揉搓手指,可老花镜和锤子都没反应。
段铁炉要从桌子上拿烟。
烟盒在李伴峰的口袋里:“这个是我抢的。”
段铁炉要从床底下拿钳子。
钳子在李伴峰裤袋里揣着:“灵修法宝,这个是何家庆偷的。”
段铁炉要从枕头下边拿小锁头。
锁头在李伴峰的衬衣口袋里:“锁修法宝,这个也是我抢的。”
段铁炉攥紧了拳头,这间屋子的法宝,不管哪个能用,且先拿过来试试。
结果等了许久,没有一个法宝给出回应。
李伴峰眉头舒展,眼角下垂,嘴唇上翘,露出了两排牙齿,亲切的笑道:“别找了,他们说你对他们不好,如今他们都姓李了。”
说完,李伴峰戴上了老花镜。
段铁炉感觉到视线一阵阵模糊,隐约之间,他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提着锤子,朝他走了过来。
PS:连偷带抢,段铁炉也扛不住,这一屋子家当就这么没了,可段铁炉的家当不止这一屋子,能不能走出这屋子,看他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