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厉喝。
众人早恨纸人张入骨,听闻这话相互配合。
鬼树阴影不知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它只知要抓捕到手“猎物’,完成自身法则一一将纸人张留在六道轮回之中。
蒯满周眼睛通红,划出鬼道。
孟婆摆开锅炉。
众人分别为赵福生镇守六道轮回方向,摆开阵仗。
待众人站立的那,鬼树也同样分属六方。
纸人张的法则被分割,接著被引入轮回道一一赵福生想借轮回道之力,消耗纸人张的力量。“狡猾的人类!卑鄙的人类!”
纸人张法则一被分割,心中大怒。
十数个纸人鬼龛在树梢上晃荡,一具具纸人残影进入轮回之河,分别进入六道:投胎转世为“人’,继承另一个不知名的武清郡“人’曾经的生平;亦或进入魔神道,化为神魔。
或修炼为鬼神,受武清郡“鬼怅’拜祭,也有可能坠入恶鬼道,有去无回。
纸人轮回的次数越多,纸人张便越受削弱。
他与鬼树的联系在不停的加深,若是再绑缚下去,恐怕自此与鬼树再难分割。
可他的纸人无法逃脱轮回。
当一张张纸人欲脱离轮回血池时,池内的厉鬼会不甘的将其拉住。
且鬼树集合了武清郡所有人的记忆、认知,早已将其整合成一大法则。
当这些“人’曾经的过往灌入纸人的脑海内,这些以人皮制成的“纸人’竟也生出了一丝本不该属于它们所有的因果。
它们的脸色不再僵硬冷漠,开始有了犹豫与痛苦。
而这些痛苦、麻木及畏缩等情绪间接性的影响了纸人张,令他的神情飞速的变换。
他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十分愤怒。
“以鬼灯之火,燃尽不洁之物!”
纸人张厉声大喝。
他说话的功夫间,体内突然亮起一簇火光。
那火焰带著一股恶臭,吸引了大量鬼低转头。
鬼树剧烈颤抖。
树荫化为阴影向纸人张的方向转动,接著他张嘴,将这些黑影、煞气一并吸入腹中。
一吸入煞气,纸人张的身形飞快膨胀,转瞬间化为一个奇大无比的人形灯笼。
灯笼一现,纸人张再度张口:“噗!’
他吹出一大口气,那一口气夹杂著惨白鬼火,形成厉害至极的火海,往鬼树方向席卷而去。瞬间,鬼树的树冠被点燃。
无数鬼怅意识泯灭,化为黑灰坠入轮回。
六道法则被打断。
纸人张的身影飞天而起。
此人倒也果断。
意识到赵福生难缠,且学会借力打力之后,他竞然打算像以往一样,撂下这一堆烂摊子逃走。武清郡的问题可不好解决。
若他不出现,赵福生要想收拾鬼树可非易事。
偏偏他没沉住气,出现在这团乱局之中,反倒给了赵福生可趁之机,如今竟被鬼树标记,被赵福生借树的法则打他,同时借他之手打鬼树。
这样下去,双方都会被困死在此地,留给纸人张的就是两个结局:要与赵福生联手先灭鬼祸;要任由鬼树发疯,他跟赵福生拚个你死我活。
可鬼树没有理智,哪边强便打哪边。
若他占上风,鬼树打他;赵福生一强,鬼树又将她标记。
这样下去何时才是头?
一想到这,纸人张决定趁机先走。
若他一离开,赵福生便要独自面对鬼树,等她先与常清郡鬼祸打个两败俱伤,他再次出头收拾烂摊子,岂非轻松得多?何必在此时打死要活?
他倒是想清楚了,可赵福生此时哪容他离开。
“不能允许纸人张脱身。”
赵福生厉声吩咐: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留住。”
她想到纸人张实力,又道:
“再不济,要让他被鬼树完全标记,分散常老太法则之力。”
众人齐声应是。
纸人张哪甘束手就擒。
他吐出火焰灼烧鬼树,身体重新又浮现大量鬼斑,一颗颗眼珠子浮现出。
鬼眼珠所照之处,所有目睹鬼眼珠的鬼怅被他标记。
鬼怅群身上长出相同的红斑,纸人张的身体在这一刻无声消融。
他的身体分化为眼珠之力,隐藏在武清郡数十万鬼怅之中,仅片刻后,这些隐藏的“人皮’随即又如翩翩振翅而飞的蝴蝶,分散向四面八方逃走。
赵福生冷笑一声。
她不怕纸人张展现非凡法则,反倒更怕他不用厉鬼力量了。
一见纸人张要逃,她随即转动鬼神榜,将黄泉戏班再度请出。
鬼戏班子搭台,鬼花旦开噪。
黄泉戏班一出现的那,法则启动。
所有飞荡在半空的人皮碎片一顿,下一瞬,这些人皮碎片似是受到了鬼戏班的引诱一般,竟缓缓往戏班的方向飞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赵福生道。
当年纸人张为一己之私,害死戏班子,使其厉鬼复苏,却没料到有一天戏班子的法则竞能将他留在此地。
纸人张心中也想骂人。
戏班子的法则无法要他的命,可这截留的瞬间却足以令鬼树反应过来。
地面如蛇一般的藤条阴影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阴影所到之处,粘黏住纸人张身躯,将其再度拉入轮回数轮之后,纸人张纵使神通逆天,与鬼树之间也建立了极深的纽带与关系,被绑缚在轮回之内。赵福生大松了口气。
此时大家是一条绳上蚱蟋,她与纸人张各与鬼树相系,没处理完这桩鬼祸之前,谁也无法逃脱。纸人张一被截留,心中也打出真火。
“你不让我走,我先杀你们。”
“好大口气。”范必死冷哼了一声,但他表面不以为意,内心却很是警惕一一纸人张之强,已经令众人心有余悸,先前受困得神不知鬼不觉,如果不是赵福生相救,众人早变成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他犹豫片刻,召唤鬼母幻影现世。
一层血光笼罩了他跟范无救,二人手持血脐带,站在生祠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