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印象了.”
一顿尽欢的午饭，两人吃得开开心心。
最后一片鱼肉被风卷残云后，杜佳诺主动挽起衣袖，跑去厨房把碗筷打扫干净，笑意盈盈地回到沙发上和男人聊着天。
“对呀！她面试的时候第一印象就很好。”
杜佳诺咯咯笑了起来，提起自己小群里的姐妹，小腿搭在一起翘在空中，豆蔻般的趾甲晃来晃去。
现阶段的周明远虽然说不上什么日理万机，但对他而言，每天要处理的信息同样不少。
明理公司那边的员工他尚且没能认清，解忧传媒的达人们也很难对号入座。
经过杜佳诺这么一提醒，才找到一点点印象。
很多时候，当面试者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时候，她的外貌和穿着已经被对面的感官主义者打分了。
到面试官阅读简历的时候，心里已经被这些经验主义者下了判断。
倘若再一张嘴就是个草包，那真的只剩下一句话。
耽误人家的时间。
“不过说真的！”
杜佳诺侧过身子，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腻着声音说道。
“其他人还好，我感觉曲悦的直播确实很有意思啊”
“她是什么类型主播来着？”
周明远好奇道。
“她算是那种情感聊天主播吧。”
杜佳诺眨了眨眼睛，迟疑几秒，自己编了个形容词出来。
在2014这个直播圈的草莽年代，各大主播的直播路线其实都很随意。
没有那么固定的类型，观众也都荤素不忌，只要粉这个人，播什么都会去看。
所以大家经常可以看到，游戏主播心血来潮去搞搞户外，舞蹈主播也可能在某个饭店举起手机，开开心心的客串大胃王来场吃播。
对于大部分没什么才艺的普通主播来说，开着摄像头和观众聊聊天，也算是千篇一律。
但曲悦偏偏走出了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
“情感主播？”
周明远突然来了兴趣，追问道。
“对！”
杜佳诺点点头，笑着补充道：“她啊.我不知道怎么说，就给人一种段位很高的感觉。”
“每次都会安利给大家最新款的精致美甲，出门的穿着也很心机，要么就是那种显身材的修身连衣裙，要么就是很温柔的针织衫+包臀裙，偶尔会上小吊带辣妹装。”
想起几次和曲悦吃饭的过程，见多识广的杜佳诺也不禁感慨万千。
这天下果真是英杰无数啊！
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妆容水平，竟然也在对方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
曲悦最擅长的，叫做伪素颜心机妆。
底妆清透无比，眉毛和内眼线极其自然，睫毛根根分明，蜜桃色腮红和唇釉，重点突出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和好气色，营造出那种第一眼氛围。
——我天生就这么美。
“关键是她的直播内容！”
“你肯定没看过，她有一套那个什么库哦对，斩男话术库！”
杜佳诺小嘴一扁，忍不住拿出手机，登录自己卧底在对方粉丝群里的小号，找出内容分享给周明远。
“就是这个！”
“.”
周明远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凑过去瞪大眼睛，看了起来。
“这都是她自己总结出来的？”
大致扫了一遍，男人忍不住好奇道。
不得不说，曲悦这个新人，的确带着几分天赋，颇有日后流量密码的味道。
“好像是吧.我也没直接问过她，但是听说她谈过好多次恋爱.”
杜佳诺咬了下嘴唇，妙目流转，又跟着补充一句：“有水平的。”
“人家是实战派！”
斩男话术库里，曲悦似乎是真的在教学。
教学女孩子们在不同场景，比如初次见面、微信聊天、约会、闹矛盾等情况下的操作。
说什么话，应该用什么语气，搭配什么表情，能精准戳中男人心理，让他心痒愧疚上头。
绿茶技巧被她玩得坦荡又高级。
【男人失联不要慌，姐妹们看我这一招！】
【千万不要发消息狂轰滥炸！稳住框架，先发条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圈。】
【比如雨天真适合发呆，再配一张窗外雨景的文艺照，设置仅他可见。】
【他只要有点心思，自己会找台阶下！】
不仅如此，她还有渣男点评这个环节。
精准画像各类男性，抠门画饼男，软饭男，海王养鱼男，教姐妹们看穿套路，用魔法打败魔法，甚至大胆开口进逼。
看了她的文档总结，核心思想就是一句话。
爱自己，懂人性，主动权在我。
“她这个还真有点”
看了个大概，周明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似笑非笑地放下手机。
“是不是很特别？”
杜佳诺抬眸问道。
她自己就是艺术生出身，大大小小的绿茶其实压根不少见，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主动给自己贴标签的女孩子。
情场女狙击手，高阶绿茶教主，人性洞察大师，反渣斗士，魅力军火商，人间清醒尤物.
和她聊过之后，杜佳诺听说她甚至有打算开设高价付费课程。
技近乎道的总结下，粉丝为情感自由付费意愿极高。
“她这个内容属于赚钱不难，但有一定风险。”
周明远沉吟再三，给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评价。
说到底，曲悦无论段位高低，目前的内容看上去还是相对守序正义的。
只要公司加以引导，不要去走弯路，在情感赛道绝对有着相当程度上的潜力。
风险是什么呢？
风险就是后世很多为了“女性成长”不择手段的偏门主播。
打着爱自己的幌子，内核其实是捞金。
“不过话又说回来，诺诺你现在还真有点大气哈？”
周明远笑着捏了捏学姐的下颌，在她吹弹可破的面颊上浅吻一小下。
“这几位可都是你的竞争对手，你还这么努力跟我介绍她们。”
“哈哈哈哈~”
杜佳诺眸子一弯，樱唇抿成一道细线：“一姐当然要有格局。”
“更何况，她们要是足够优秀，迟早会被老板你发现，我又何必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哦？”周明远坐直身子，视线一转，和学姐水波盈盈的双眸撞到一起。
“这话你以前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