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贵妃这一想，又是一夜难眠，转日一早就打发人去内牢传话，再把秋衡带到了玉宸宫。
“你们都退下。”
随著虞贵妃发话，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她看著秋衡沉默许久，声音微哑：“我真是你养父母的女儿？”
秋衡暗暗吃惊。
观那日虞贵妃得知身世后的反应，很是抗拒的样子，这是愿意承认这个身份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乳名？”
秋衡点头：“娘亲临终前告诉我了，说姐姐叫宝珠。”
宝珠一虞贵妃微微动了动唇，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
不是记忆错乱，确实有一个叫宝珠的小女孩存在过。
“这说，我们也算是姐妹了？”
“嗯。”
虞贵妃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甩给秋衡：“那你看了这个之后呢？”
秋衡默默把信看过，暂时看不透虞贵妃的心思。
“看起来，你们早就怀疑我了。”虞贵妃一开口，就抛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秋衡诧异她的直接。
这等于承认了细作身份。
“秋衡，你是聪明人。不，是远比我以为的要聪明。”
没看到这封信之前，她哪想到秋著和薛寒早就盯上她了呢。
在她接到宫外传来的消息，说永清伯府六姑娘有异常，乡下丫头的身份可能只是伪装时，她把秋衡召进宫中试探，原来对方也在观察她。
虞贵妃冲秋衡一笑：“秋衡，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秋衡静静听著。
“这封信是出自薛寒之手吧？那你们应该知道了，我因为身中奇毒，受人控制。”虞贵妃顿了一下，眉梢轻扬，“妹妹不给一点反应？”
“姐姐受苦了。”秋衡语气很淡，听不出是敷衍，还是真心。
虞贵妃轻笑起来：“刚刚得知身世时，我很恼火，很不平，现在却觉得运气不错。生我、爱我的爹娘也是养你、爱你的爹娘，这才让我觉得或许能信一信你。妹妹，不如我们合作吧。”
“姐姐想怎合作？”
“你们想办法让青峰交出解药药方，我让你从方蕊之死脱身，并交出齐人在京畿地区的联络点。”“姐姐说自己受制于人，还有机会了解这多。”
虞贵妃弯唇：“只要有心，慢慢就了解了。”
谁甘心心一直被人掌握生死呢？她在等待一个摆脱的机会的同时，该留意的，想了解的，从没停下过努力。
再说，还有青黛。
青峰的嘴难撬动，青黛的嘴可没那硬。
秋衡垂眸想了想，伸出手去：“能与姐姐合作，我很愿意，但我要先从内牢出去。”
虞贵妃没有立刻伸出手：“你要先洗脱罪名？”
“是啊。”秋藏冲虞贵妃笑笑，“我出去了，才能帮姐姐拿到药方啊。”
虞贵妃思索片刻，轻轻握住了秋衡伸出的手：“好，我放你走。”
一只精心保养涂著蔻丹的玉手，另一只手同样白皙如玉，指腹却有著薄茧。
四目相对，二人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