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衡脚步一顿，眼中诧异并没遮掩。
“今上养病这段时间，我见得不多，但养父一直为今上身体忧心，今日却心情不错，想来是今上身体有好转了。”
秋衡不觉紧紧抿唇。
不但没死，还好转了？
饶是从昨日调整心态到现在，秋藏还是一瞬生出君的冲动。
一只手落在她肩头。
“阿衡，你有什事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秋衡抬眸，对上薛寒的眼。
那双眼清澈干净，尽是坦诚。
秋衡心头涩然。
到了这个时候，薛全进入局中，她想绕开身为薛全养子的薛寒没有可能。
她可以装作什都不知道，等待薛全送靖平帝上路，但不愿利用薛寒去害薛全。
“薛寒，还记得秋猎的时候吗，我梦到太子出事。”
“当然记得。”薛寒神色微变，“阿衡又做那样的梦了？”
“嗯，这次我梦到的是今上。”秋衡停了停，才继续说下去，“我梦到今上就是在这时候驾崩的，薛公公也死了，而你一”
“我也死了吗？”薛寒问得平静，心却被扯痛。
有阿衡在，他一点不想死。
“你杀了福王，被乱箭射杀了。”
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以谎言忽悠薛寒来推动薛全走上本来的路，要向薛寒坦白一部分，携手合作。她选择后者。
秋猎的时候她与薛寒隔了那多心思，薛寒尚且愿意相信她所谓的梦，而今他们经历那多，她应该相信他。
薛寒错愕：“我为何会杀了福王？”
秋衡摇头：“不知道，梦就是这样。”
“说起来，先前派人调查灵微观妙清真人过往，妙清真人没进京前长居之地是福王妃娘家所在……”薛寒提到妙清真人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近来各观道士出入宫廷，妙清真人昨日也进宫了。而在阿衡的梦，这个时候今上死了，养父死了，福王死了，他也死了，种种事情好似散落的珍珠，只缺一条串起珠链的线。
“这样看来，福王和妙清真人很可能早就认识。”秋薇拉拉薛寒衣袖，“薛寒，不如你去向薛公公打听一下，今上为何好转了。”
直接去问，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简单有效，但要看去问的人是谁。随便一个人去问，估计会被薛全弄死……
所以说，还是需要薛寒。
薛寒是第二日找机会向薛全打探的。
“父亲这两日心情甚好。”
薛全被勾到得意处，嘴角不由上扬：“今上病了许久，如今大有好转，为父自然开心。”
“今上洪福齐天，定然会好起来的。”
听著这话，薛全有些心痒，到底没有多说什：“嗯。”
薛寒露出好奇神色：“孩儿听说玉昭观的明薇真人为今上开炉炼丹，今上身体好转莫非与此有关一”“狗屁。”
薛全骂了一句，对上薛寒不解的目光，那种锦衣夜行的憋屈感骤然放大。
“你从哪儿听来的？”
薛寒一脸无辜：“凑巧听两个小内侍议论。”
薛全冷笑：“这些日子忙碌贵妃娘娘丧事，今上又病著，这些小崽子是忘形了。”
想想对养子没什好瞒著，薛全轻哼一声：“今上能好起来，确实是因为服了灵丹妙药，但与明薇真人毫无关系，是为父得来良药，献于今上。”
薛寒脸色一变：“父亲，事关今上身体，外来之物不能乱吃”
“什乱吃。”薛全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这灵药乃妙清真人所炼，比那明薇真人所炼丹药可要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