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说著,吐掉了口的血,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脚一蹬石壁,像是猛虎一般直接朝著仅存的几个黑衣人扎了过去。
她的大腿一疼,被人划出了一道口子来。
周昭蹙了蹙眉头,不断地在空中腾跃,手中的匕首割断了最后几人的喉咙。
她轻轻一跃,落在了地面上,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她的匕首上淌著血,跨过了地上的尸体,朝著“盆底”走去。
围在苏长缨周围的黑衣人也全都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他同霍太尉还站著。
“怎,小时候经历了尸山血海侥幸存活了下来,以为今日还会再走运一次?”
如今的霍太尉已经周身鲜血淋漓,到处都是伤口,他就像是被人剥掉了鳞片的大蟒蛇,身上的战甲破烂不堪,几乎随时都要崩裂开来。
周昭看了苏长缨一眼,轻轻一跃,跳到了霍太尉身边。
她像是先前那群围著苏长缨的黑衣人一般,站在外围,很有耐心的寻著霍太尉的破绽,只要一有机会,不管是什部位,都毫不犹豫的先扎下去,不一会功夫,那甲衣直接崩裂开来,落在了地上。有了周昭这个绊子,霍太尉的行动滞涩了许多,终于苏长缨寻到了间隙,手中的长剑直接穿过了霍太尉的丹田。
霍太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手中长剑撑在了地上。
他的身形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自己手中的剑,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灰败无比,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是你杀死我哥哥周晏对吗?你已经位极人臣,为什还要夺嫡,要帮著三皇子去取诏书?章然是你的帮凶,是他帮著你约了长阳公主在山鸣别院会面,给你可乘之机。
但是谁知道出了变故,我们几个人卷入了进去不说,还出现了李淮山这个不速之客。
你看长阳公主已经死了,便逼问我哥哥,是你杀死了他。”
霍太尉神色异常冷静地看向了周昭。
“你不是都看到了?
何必还多此一举问我?”
霍太尉冷笑一声,他抬起眸来看向了苏长缨。
“鲁侯这些年帮著陛下杀了多少功臣?如今又如何?因为一个内宅蠢妇便被陛下顺手卸了兵权。位极人臣不是什荣耀,是催命符而已。
当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便对天发誓,我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成为丧家之犬,也不会让儿孙再经历一遭灭门苦难。
苏长缨,周昭,迟早有一日,你们会明白我的心情。”
他说著,抬眸扫过了周昭同苏长缨。
“韩新程执掌南军,你执掌北军,今日你们勤王有多威风,他日便有多凄惨。”
霍太尉说著,朝著前方的壁画看了过去。
这背面雕龙画凤,看上去华丽异常,同另外一面的惨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的思绪有些飘忽。
他身居高位,眼睁睁的看著新朝建立,曾经一道打天下的兄弟们,一个一个的死去。
当年陛下战场受伤,眼见著性命堪忧。
皇后手腕高超,强势专权,陛下担心太子懦弱,成为后族傀儡,于是写下遗诏,想要改立三皇子。当时他就站在那壁画前,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