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在潜行飞奔之际,突然打了个寒颤,冥冥中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怨念加诸己身,紧接着身后传来法力的剧烈波动。即便相隔甚远,仍能有所感应,可见双方战斗之激烈。
卫渊行动迅如闪电,然而奔跑路线却曲曲折折。每至一处引人瞩目的所在,诸如有灵脉之处、凶兽出没之地或是生有灵物之所,卫渊便会放置一只飞貂。这些飞貂静止不动,气息若有若无。
此时,卫渊神识中的几处影像同时消失,再也无法看到和尚与少岛主的大战,原来是留下来监视的石头被双方战斗的余波摧毁了。不过,卫渊已然收获了足够多的信息。于是,万里河山中的凡人再度忙碌起来。获得全新素材后,足智多谋之人又大量涌现。
此时,加入研究的凡人越来越多。得到大量天地馈赠后,所有仙植都开始驱使自己的信徒去劳作,不再理会他们无用的祷告。卫渊亦是如此,看着自己仙像前的几百闲人就心生厌烦,看到玉蟾像前的人则更觉烦躁。他觉得这些人有这功夫不如多去想些办法,说不定这些人中就隐藏着才智超群之人。更何况他们所谓的祷告,不是为自己求好处,就是告发同伴的黑状,表面上关系越是亲密,私下里告状就越狠。
除了大批以研究为导向的凡人外,还有一万余人正在开荒种地,尽管卫渊也不明白他们在种什么地。最后,还有少部分特立独行之人,一直在研究卫渊给予的修炼资料,并且已经开始了修炼。然而,卫渊只看了一眼,就看出这些凡人的修炼资质不怎么样,真正有天赋的人并不在这群人当中。卫渊若有所思,看来笨鸟先飞,也未必有用。
此时,献祭法相又获得了不少天外气运,若再向月中阴影借一些,勉强能让少女阴阳出手一次。但不到万不得已,卫渊并不打算动用她。少女阴阳出手极为凶狠,手下从无活口。杀些散修门客倒也罢了,要是真把孔雀佛母或者赵浮生杀了,那可就是真正的大事了。此次秘境争斗,说到底还没到生死之争的地步,死些门客散修无所谓,死了核心人物就不行了。
此次献祭的法相足够多,卫渊终于估算出大致要献上四个普通法相才够少女阴阳出手一次。但即使不动用少女阴阳,卫渊也还有其他后手,只是暂时还不需要使用。现在凡人们出乎意料地发挥了巨大作用,在卫渊看来,其作用简直就相当于第二个龙鹰。虽然孔雀和尚和赵浮生必定还有后手,但卫渊自然也不畏惧。
此时局势越乱越好,所以卫渊一路朝着海黎族的领地深入,准备把海黎族也拖下水。即便海黎族强者众多,卫渊也毫不畏惧,毕竟自己后面还跟着两位顶尖法相呢。海黎族的御景强者一旦出现,宝家真君自然会出手应对。卫渊对此倒不是很担心。而且普通真君一击,也不太容易拍死卫渊。
卫渊一路深入,周围越来越潮湿,海水的淡腥气越来越重,海黎族活动留下的粘液随处可见。卫渊突然身形一闪,隐入旁边的小洞穴,顺手用岩石将洞口封住。
两名海黎族人出现在路口,他们下半身都是蛇躯,蜿蜒游走而来。这两名海黎族上半身都是人身,一个有两条手臂,另一个则还有一双小得多的手臂。海黎族可以生活在陆地,也可以在海中生活,他们的强悍程度相对直接,主要看手臂肢体的数量。一般来说,身体越庞大、手臂数量越多,实力就越可怕。
这两名海黎族都是道基水准,卫渊等他们从面前过去,就一跃而下,随手将他们敲晕,然后拖到暗处开始审问。在太初宫授业中,各主要异族的语言文字都是教授的重点。不同种族的文字不仅形状含义不同,里面包含的法力也不一样,语言承载法力的原理也截然不同。学会一种语言,就等于学会了一种道法体系。海黎族因为生存环境的原因,精通水木类法术,擅长驭水。
卫渊把两个海黎族弄醒,就用海黎族语问道:“你们的营地在哪里?都有多少人?有几个强者?” 整个审问过程完完整整地在万里河山中展现,几个语言天赋出众的人已经紧急学习了几天的海黎语,卫渊也分出一道神识把审讯内容翻译成人族语。
生有一对小臂的海黎族人不想理会卫渊,并且向他吐了口口水。卫渊闪身避过。此时,有足智多谋之人献策:海族人自视甚高,傲慢自大,讲道理太慢,不如切鱼生。卫渊听从建议,手中多了一把飞剑,先是刮去了蛇躯上的一片鳞,然后看着肉的纹理,一剑横切下去。那海族人惊慌失措,眼中露出慌乱和恐惧。旁边修为低些的海族人更是瞳孔放大,背鳍全部折叠,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
海黎族肉质鲜美,修为越高肉质就越是鲜甜,特别是这种下半身是蛇躯的,更是上品美味。一般来说,人族修仙界都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吃智慧种族。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从古至今,不想守规矩的人就从未断绝过。有些人更是以能够不守规矩为傲,以此来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
因此,在吴国高修富贾的秘宴餐桌上,各类海黎族食材就从来没有断过,以至于抓捕海黎族都成了一个产业,且规模庞大,养活了无数修士。海黎族为此不知发动了多少场战争,每每打到两败俱伤。吴国、东海诸岛和海黎族签订的不许食用海族的条约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但每次过不了几年就会形同废纸。
吴国许多上层不仅自己吃,还把海黎食材卖到其它诸国,广受好评。有些修士自诩正义,不愿意自己沾上杀戮罪业,于是吴国又兴起了一个行业:代杀。从事代杀行业的都是最底层的修士,甚至还有凡人。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给海黎族最后一刀,承担罪业。这一刀下去就是一两仙银,因此许多人都是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