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回到了营地之后,第一时间把跟随到此的文名钟喊了过来,将图卷交给后者。
文名钟观看过后,很谨慎的表示,图纸上的密仪本身并不是编造的,但是不是和幽都内部的情况相符合,则需要到时候再做确认。
陈传同样是如此认为的,涉及到两国征战,对于一些情况可以利用,但不能毫无保留的信任,必须自己再做确认。
在休整了一夜后,按照原先的作战计划,继续向前推进。
开始一个个拔除外围的据点和密仪,这一次到来可不只是陈传他们这些洞玄观格斗家,他们是用来抵定胜利的主力。
而前方这类战事,则是交给了此回跟随他们一同到来的长生观及寻常格斗家,还有数量可观的活跃意识体来承担。
这些人在后方调上来的飞艇、火炮、还有植入体的军队配合之下,汇聚成了强大的战斗集群,不断突破前方的阵线。
一个白天过去,队伍在完成既定的目标后,就主动停了下来,在落脚点利用原来的堡垒修筑起了工事,布置密仪,以防备夜晚可能到来的突袭。
这个姿态看起来就是稳扎稳打。
可这恰恰是旧帝室最不希望看到的,说明大顺一点都不著急,照著这个速度推进,用不了四天时间,就可以一路推到幽都城墙之下。
而到了夜晚,旧朝一方派出了由少量玄机武者和上百架飞艇组成的部队进行突袭。
但是此举除留下一地飞艇残骸与参战玄机武者尸骸外,没能有起到任何作用。
次日,大顺方的进攻继续。
旧朝一方到了夜晚,不出意料再度组织人手发动破袭。
他们明知道不会有作用,出去的人只是送死而已,可他们又不得不如此做。
因为他们必须借此稳固人心,让幽都上下看到他们还在战斗之中,而不是放弃抵抗了。
大顺这边也乐见如此,这等于是给幽都一方持续的放血,削弱他们的抵抗力量,给最后对幽都发起的总攻铺平道路。
而在这样的威胁压迫之下,幽都上层越来越多的人觉得都城无法守住,安业宫中已经出现了呼吁帝室北狩的声音了。
少华宫中。
琼王元从籁坐在寒霜挂枝的庭院之内,此刻他满目忧色,连头发都白了不少。
前几天入宫请见,想要进言,但都被驳回,最后似乎是闻光帝不耐烦了,罚他闭门自守,无令不得外出,这样他也只能待在宫禁之中,哪都不能去。
他看著外面结冰的池塘,发出一声深重叹息,对著面前的王府从事说:
“元骠骑一战而败,随行诸将皆亡,如今中庭空虚,国朝危如累卵,我身为人子,臣下,却无法为君分忧,有愧于国,有负于君。”
从事不禁沉默,他也实在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居然败的这惨,败的这彻底。
现在大顺兵临城下,距离复亡已然不远了。
元从籁越说越是焦灼,不禁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父皇不愿纳我请毅王入京之策,那眼下又该当如何?”
从事还算冷静,他说:“殿下,眼下无非两策,其一便是死守幽都,再奉上祭品,祈拜神魔助我,这回伪朝集结大股军力,那玄环处定是空虚,只要我坚持日久,便能以拖待变。
只是……”
“只是如何?”
元从籁急急说:“孤观之,这虽非上策,却是可行啊?”
从事叹息说:“伪朝国力十倍于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击我,定有所备,再者,伪朝此回军帅为玄机大将陈传,这人战力强横,我国朝恐无一人能挡。
幽都城防固然坚固,可若此人放手来攻,实不知能支撑几日……”
元从籁一听,恨恨一拳敲在柱上,“国势怎至如此!”忽又转头急问:“那第二策呢?且说第二策!”“其二,就是……”
从事欲言又止。
元从籁追问:“就是什?”
从事叹息说:“唯有北狩了。”
元从籁瞪大了眼睛,“北狩?”他愤声说:“那不就是丢国而逃?”
历朝但凡这做的帝室,最后都是不知所踪,此后再无复兴之望,而现在他们也走上此路的话,那就等于放弃祖宗基业,去做亡国之民了……
从事叹气说:“保家还是保国,总要有一保的,我观朝堂之上流出此声,陛下怕是做出了取舍,所以放出来用以试探列位臣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