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透,远方传来几声瓮瓮暮鼓,明经堂内散课,学生们归家回舍。
恰好五个时辰已到,罚跪众人可以溜了。
昭昭的腿麻得全无知觉,像是粘在了地上,如何奋力也起不来身。
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她想也不想扶上去,起身后见搭手的人是吴究,没忍住擦了擦手,道:“谢了。”说罢便离去。
吴究盯著她的背影,又韧又倔的一个人,一瘸一拐走进夜色。
身边有人低骂:“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得寻个机会再教训一顿才是!”
吴究侧目,说话的正是被昭昭暴揍一顿的陈家小儿子,鼻青脸肿的,瞧著颇可笑。
“那你小心些,别反过来又被她教训了。”
夹道中,纨们三三两两地走,商量著去哪吃花酒。
吴究不沾那些,正要辞了众人,却听身后忽有风声。
他侧身躲过,一块石头滚落脚边,上面还包著纸。
捡起扯开一看,目光扫过字迹,他脸色瞬间冷沉,瞟了一眼就揉成团。
身边死党凑上来,好奇道:“吴兄,上头写的什?”
“没什。”吴究丢开那团纸,只当什也没瞧见:“走吧。”
一行人走远,来投信的庞宣大功告成,松了口气。
待庞宣离去后,尾随他来的谢消庆从阴影闪了出来,快步跑到吴究顿足之处,搜出纸团,借著月光一看,不出意料,上面写著昭昭出身妓籍。
下作!
那畜生想借刀杀人!
谢消庆忧心,沿著官学回郡主府的路一直追,没多远,就望见了昭昭。
冷月,长街,风中裹著湿气,石板路被浸润,氤氲著倒映她孤零零的背影。
她该是膝盖疼得厉害,几乎拖著腿在走,腰刀和玉佩撞得响,莫名有些寥落。
沿路的几个店家瞧她有来头,便以官身相待,点了灯笼在前照著。
又心疼她是个小丫头,想搭手扶一把,但她实在太过孤僻,挡开了伸来的手,漠漠道:“别照。”店家们见她不领情,也懒得拿脸贴屁股,垂著灯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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