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钰一口茶刚入嘴里,险些噗出来。
“你说什么?”
徐鹤望着他:“在下说,婚事暂时搁置一段时间,还请通融。”
“你搞什么名堂!”杜钰咚地把杯子放了,“说好了今日下聘,段家都准备好了,我也特别抽空代父亲来走这一趟,你却跟我说不谈了?”
徐鹤起身,拱手望着地下:“还请恕罪。”
杜钰站起来,咬牙切齿盯着他垂下的后脑勺,怒道:“徐鹤!你敢耍我?敢耍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徐鹤依然望着地下,随后,却把怀里的状子抽出来,轻轻放到了茶几上。
杜钰原本横眼看着他,还待继续发威。等看清楚封皮上的印戳以及题名,他脸皮却像是被什么扯住,抽搐了几下后,迅速将之抓了起来!
徐鹤听着他急速翻动纸张的声音,纹丝不动,躬腰立着的样子仿若一尊恭敬的石雕。
杜钰呼吸渐沉渐缓,最终他把这状子啪地甩到了桌上,默不做声走了。
月棠刚听小霍趴耳说完,徐鹤就从外院走了过来。
她让小霍退下,重新把茶端起来。
徐鹤进门后站在堂中望着月棠,然后沉下一口气,拱手道:“今日不下聘了。
“多谢娘子相告事实。”
杜钰看到那状子屁都不敢放就走了,一个字的狡辩都没有,他对这女子的说辞还有什么不信的?
月棠扬唇:“下聘的事虽然给推了,但杜家却不会就此放过公子。”
徐鹤狐疑抬头:“什么意思?”
月棠抬了抬下巴,眼望着又传来了马蹄声的院门外:“你看。”
徐鹤顺眼看去,果然只见外面的大门又开了,影壁下一闪而过的果然是杜钰的衣袂!
他站起来,脸色也变了:“他待如何?”
月棠道:“放心,他不会怎么样你。相反,他是来给你赔罪的。”
“赔罪?”徐鹤疑色更甚,“他给我赔罪?”
“你忘了我先前跟你说的话了?”月棠道,“杜家设下圈套让你跟段家联姻,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去的为了拉拢你,而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是谁指使的,你不妨猜一猜?”
徐鹤脸上的疑色凝固下来。
如果真有这回事,是谁他猜不着,但是什么样的人他却能猜到!
连杜家都要听命行事的人,除了那几个权贵家族,还能有谁?
连他们都在打自己的主意?
他的确是想在朝上借点东风,他也想往上爬,想掌权,想一呼百应,但不代表他愿意被人像苍蝇盯臭肉一般地盯着!更担不起让皇帝误会的后果!
可是话说回来,他现在真的被盯上了吗?
“我知你对我还是不信,”月棠扬着唇角看向外院,“我跟你打个赌,你现在出去,看他是不是来赔罪的?
“若他不是,我愿留下来为奴三月。
“若是,那你回来之后便听我一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