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迎回小世子,那王爷在九泉之下也能欣慰了。”魏章也按捺不住话语中的颤音。“但问题是,靖阳王会放手吗?”
那也是他晏北的亲骨肉,还是他一手救回来,又亲手抚养了三年的孩子。
他夫妻二人早已和离,那靖阳王府独霸漠北,他晏北也没那么好说话吧?
“先不管他。”月棠道,“且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她提起了笔,沾墨时凝眉思索,随后在白纸上写下一串人名。
“这上方的名字,是杜明焕书房里那批罪证的主人。
“杜家收藏得如此严密,要么是用来针对异己的武器,要么就是与他立场不同,以备所需。
“若是涉及同一立场,那这些人的派属,则必然与杜家背后之人是相对的。
“你去查查。”
魏章接了这张纸。
待他出去,月棠又自怀中取出那串珠链,缓缓举起,对着光细看。
晏北是宴席进行到七八分时走的。
以他的身份能够到场已属难得,留久了大家吃喝不自在,因此提前走也是常理。
送他出府后,广陵侯便与杜钰上了书房。
杜钰先说道:“王爷先前在敞轩里停留了那么久,原本定于宴席上公开徐鹤义子身份,也没能实行。这之后却不知该如何拿捏他了。”
“这件事先按下。你先说说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广陵侯在窗前转身,“他那个发妻,看着像是小家小户出身吗?有这等容貌气度,他徐鹤还不知足?还要嫌弃糟糠?”
杜钰上前:“父亲是疑心这贺氏来历不正?”
广陵侯捋须:“王爷守鳏三年,礼部催请了无数次让他娶个王妃,他也不曾动过一点心思。今日乍见贺氏,却那般模样——
“诚然那贺氏长得天姿国色,但你总不能说,他堂堂靖阳王,会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般,见着贺氏就变花痴了吧?”
杜钰沉吟:“其实儿子有个猜测。前些日子王府大肆张贴告示,寻找一个叫王嬛的女子,这贺氏,纵然不是王嬛本人,我看说不准也会跟她有些牵扯。”
广陵侯沉吟点头:“有些道理。”
想到这儿他立时下令:“赶紧打发人再去洛阳一趟,查查虚实!”
杜钰转身便去给家丁下令。
广陵侯略站片刻,将袖中的一封信掏出来,展开当中几页文书看了两眼,然后走入里间,拨开那壁上的暗格。
今日宴会上,又有人搜罗了两个官员的把柄交给他。
这些东西,都能为他带来不少好处。
暗格打开,他把东西放进去。
收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停了停,随后探进去整条手臂,在里头划拉。
还嫌遮盖的图画碍事,一把将他扯下,两只手齐齐往暗格里头掏起来!
杜钰正好发号施令完毕,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出什么事了?”
广陵侯表情稀碎:“有人来过了!”
杜钰怔住。
“快去把外头的暗哨全都喊过来!”广陵侯咬起了牙齿,“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