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涉低头打量着耗子,耗子紧紧闭着眼睛,在地上装死,并不看他。
猫眼睛圆溜溜的。
“朋友!”
这猫儿如今算是学会了。
江涉看着这倒霉的老鼠,还是好生斟酌了下语言,对猫儿道:“你喜欢被人叼起来吗?”
猫爪子松开那耗子,不说话。
江涉猜它会说的词并不足以能够完整回答问题,毕竟还是只很小的小猫儿。
江涉把猫抱到怀里。
让李白递来一张帕子,一下下给猫擦着脏脏冰凉的小爪。
“朋友就是……你们在一起玩,不只是你感到快乐,对方也要感到快乐。但现在,这鼠妖只有恐惧,还未与你熟悉。”
猫又抻着脖子,闻闻朋友。
若不是在江涉怀里,还想伸出爪子,扒拉一下。
不如炙羊肉好吃,闻着也没有羊肉香。
江涉把猫擦净四只爪子,就松开它,任由在院子里乱蹿了,“这鼠妖并不能开口说话,等到晚上,它可显露出身形,你再问它。”
猫眼盯着鼠眼。
叫了一声。
算是应答。
江涉把这不大的小灰鼠送回耗子洞府,听到里面吱吱的叫声,似乎是在互相安慰。
也不知吓了这么大一跳。
今晚还会不会有精怪夜话。
晚霞千里。
天色不早,江涉坐在新买来的桌椅上,刚想要捧起书来读,就想到昨日借用的油灯和蜡烛还未还。
把瓷质油灯填满,又捡了两根新的蜡烛。
提着一串腊肉,江涉去杜家拜访。
仆从惊呼一声。
“哎呀,江郎君来了……快进快进!”
“怎还带着这么多礼,这样多礼,郎主下午去访友了,还未回来……”
仆从把江涉迎入门中。
杜家正传着读书的声音,江涉被仆从请到院子里的时候,少年人正诵到“彼吴强大兮,夫差以败,越栖会稽兮,勾践……”
江涉一笑。
“小郎君这是在读书?”
杜甫放下书,见到是中午一起用过饭的先生,目光忽而生出神采。
“先生来了。”
杜甫起身,叔父不在家中,他虽然年少,也该起身相迎。
对于眼前这位,据说是四处周游的奇人,他很是好奇,恭敬问:“先生昨夜可见到了鬼?”
江涉道:“没有瞧见鬼。”
杜甫奇怪,昨夜声响大,连他也听到了,叔父还让仆从过去瞧,虽然没看见什么,但传了这般久,肯定是有东西在作怪的。
江涉瞧出少年人隐隐有些失望,笑了笑。
“倒是见了一窝耗子。”
“耗子?”
“是。”
“是这东西在作怪?”
“有它们。”
“我昨晚还听见了说话的声音。”杜甫声音小了,也知道不该与客人和长辈争辩。
江涉道:“没准是耗子说的。”
旁边仆从听了,放下手中擦着器具,边笑道:
“先生真是爱说笑。”
江涉抿了一口主人家的茶水,杜家的茶倒不错,没有专门在里面放粟米填肚子,只是放了些细盐提味。
杜甫左右瞧瞧这位青衣裳的先生。
总觉得……
仆从说的不大对,这位也未必是在说笑。
杜甫道:“先生衣裳穿的有些单薄。”
江涉道:“我身体好些,比常人更不畏冷。”
杜甫目光闪闪,问起:“我昨日看先生来,身后还有人背着一把剑。先生修习武艺?”
“并不怎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