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涉肩上,探出个小小的猫儿头,暖烘烘贴在江涉身边。猫警惕看向四周街头,声音细细小小的。
“回来了……”
“回来了。”
这猫儿词汇量丰富了许多,看来多对它说话是有用的。江涉心里想,等千字文学完,可以再学些别的东西。
猫不明所以。
圆溜溜的猫眼四处瞧四处看,看不完热闹。忽地闻到不远处的羊肉摊子,鼻子嗅了嗅。
脑袋在江涉脖颈间拱了两下。
意图不言而喻。
江涉走过去,“多少钱?”
摊主瞧了瞧他衣裳,声音响亮,“五文钱一串!”
江涉默然了一会。
他开口说:“在下在兖州住了一段时日,记得前几日应当是三文。”
摊主讪讪一笑。
“那就三文,郎君来多少?”
这样的炙羊肉,和他家附近的那摊子有些像,在街头热闹处兜售,推着沿街叫卖,肉小,闻着却香。
“来十串。”
猫胃口小,吃个二三串,剩下的江涉包圆。
等回到自己住的那坊里,江涉站在街角,远远打量。正巧,他看到那摊主张望了一会,又往巷子里多看好几眼。
见到没有人来,摊主就要收摊。
江涉快走几步。
客客气气,恭恭敬敬问:“不知可还剩下饽饦?”
摊主瞧见他,眼中生出神采。
笑着招呼道:
“江郎君来了!”
江涉道:“我昨日出门,方才回来。”
摊主问:“郎君是吃素饽饦,还是肉的?”
素的便是一些冬日能储藏的菜来做,肉饽饦多数是鸡汤做底,加了肉和油,滋味好许多。若是豪奢一些,也有人吃羊肉饽饦。
江涉数了数自己的钱。
真不是很多了。
“肉饽饦。”
他坐在摊前小桌上,看着摊主手下忙活不停,不仅加了肉,还额外把剩下的一点菘菜添进去,一同煮着。
最后端上来,荤素都有。
江涉道谢。
两人心有默契,俱是没有提到那日去酒肆的事。
鸡汤饽饦佐上一点鸡肉,又有菘菜一起煮着,江涉也不亏待自己,把方才买的一包炙羊肉打开,抖了大半。
剩下的,摊开箬叶。
给猫儿尝尝滋味。
用饭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生意,摊主煮完饽饦,随手在巾子上抹了抹手,与树下的街坊说过几句话,又与江涉搭话:
“郎君可知道,圣人今日往泰山去了!”
江涉拿着羹勺,含混应了一声。
摊主兴致勃勃:“听说岐王病了,圣人还要给岐王祈福,兄弟情深啊……”
也有人在旁边听见,插嘴说:
“不是让小王侯上山祈福吗?”
摊主摆摆手:
“那是老黄历了,这话我可只与你们说,你们莫要说出去。昨日我兄弟在北市做买卖,听说连对面药铺的郎中都被征去,他瞧的真真的。”
“那小王侯也病了!”
街坊们一阵哗然。
江涉听他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的说是封禅事大,小王侯福气不够。还有的说是生肖相冲,还有的说岐王父子没准都相冲……
用完一顿,付过银钱。
回到家中,久违躺在床上。
江涉往旁边瞧了一眼,黑猫儿挤在一旁,长长条条的样子,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这猫儿睡得比他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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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