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鬼魇,后世唤作鬼压床。有的是真的遇见了鬼或者精怪。更多的是晨起腿麻,胸口沉闷,身体不适,觉得被魇住了,为心理作用。
裴家闹了这么些日鬼,被魇住多次。
想来是前者。
李白道:“那裴家有福气了。”
“后日晚间,裴家举办家宴,邀了亲朋前往,我与先生一起去。”
说完,他才想起元丹丘。补上一句:
“还有丹丘子。”
元丹丘又调换一枚,指尖并在一起,捡起一个白棋在棋盘前敲了敲。
“太白,该你了。”
李白回过神,看向棋局。
皱起眉头。
江涉和猫儿在旁边瞧,不禁一笑。
方才李白饮酒说话的时候,元丹丘也不知换了几次棋子……
李白越看越觉得不对,怀疑地看向元丹丘。
元丹丘不慌不忙,抚须微笑。
“你是不是换了棋?”
元丹丘不肯认,语气悠然。
“岂会。”
“这白子之前不是下在这里的吧?”李白指着一处。
“你看错了。”
李白看向江涉。
“先生!”
江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咳了咳嗓子。
“三次。”
李白怒视元丹丘。
“好你个丹丘子!”
江涉便在旁边好整以暇,瞧他们互骂起来。
许久。
李白又说:“你这臭棋篓子,不仅下的寻常,棋品还差,我这就写信与孟夫子说去。”
“你又好到哪去?”
元丹丘早有对策,与江先生说:“之前在裴家玩射覆,他也没好几分。”
又一一说起对方耍过的无赖。
江涉扶着酒盏,笑听着。
好像总有一个冬日是这样的。
外面冷风呼啸,自家拉紧了门,日光从窗上糊的油纸照进来,澄白照亮屋子。他们坐在一起闲话饮酒,打发时间。
棋下到一半,说着说着又争吵起来。
狸奴卧在膝上,偷偷也舔了下杯中酒,被辣的不轻。
江涉摸了摸猫儿的头,寻出之前没读完的千字文,人一句,猫一句,在旁边念着。
“龙师火帝。”
猫说的磕磕绊绊。
“龙丝、火帝……”
“鸟官人皇。”
猫抬起头,耳朵也跟着动,张望着哪有鸟。
这句它倒是听懂了。
江涉笑了起来,旁边元丹丘和李白也不争辩了,看着猫儿说话寻鸟,这猫也不是第一次开口,每次看他们都很惊奇。
一个小猫儿,竟然学会说话了。
江涉笑着与小小的黑猫儿解释:
“龙师、火帝、鸟官、人皇。是上古时的帝皇和官员……”
又念了下一句,江涉解释意思:“人们先创造了文字,然后开始穿上衣下裳。那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猫跟着学,声音清稚。
“几千年……”
这猫儿还不到一岁,不知道几千年是什么时候。
一身墨黑,胸无点墨的小猫儿。
江涉也耐心,就与它慢慢讲。
几人一猫躲着风雪,待在屋里,泰山上的事就也想不起来了。没人关心天子封禅的仪仗行到了哪段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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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