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则一怔,打量起来人。
这人一身青色旧衣,也没穿道袍,与那些他之前请来捉鬼驱邪的高人相比,没有锦衣玉服,也不像那些高人一样仙风道骨,胡子老白。甚至连一把桃木剑也没佩。
显得散漫,平平无奇。
能够驱鬼?
虽有些疑惑和失望,裴则还是对这人抬手一礼。
“那要多谢郎君了。”
江涉也打量着他,衣着华贵,鬓发胡须理的干净工整,却仍然难以掩盖憔悴之意,眼下发青,眼睛里还有血丝,像是几日未曾睡好了。
“裴郎君客气了。”
“不知郎君高姓?”
“免贵姓江。”
“郎君这猫儿漂亮!”
猫仰起头,小小叫了一声。
裴则有些意外,他哈哈一笑,转身与客人一起进入堂屋,边赞道:“郎君这猫儿灵性。”
堂屋里。
裴家像是很怕黑,仆从们早早点了灯,灯火耀耀,很是亮堂。
有两客人已经来了,正互相说话,彼此都很熟识。见到裴则进来,还遥遥举杯相敬。
李白问:
“是你住的屋里有鬼魇?”
裴则笑道:
“不急,今夜还长着,先请江郎君和太白霞子在宴上尽兴。”
他对太白请来的高人,心里没多大指望,也不求这位能把那鬼除去,让自己睡个好觉。与他们招呼一会后。
裴则就走到远处与仆从说话,像是在打点家中琐事。
江涉听了一耳朵,笑了笑。
李白好奇:“先生笑什么?”
江涉坐在席上,端着酒盏抿了一口,随意道:“恐怕裴郎深受鬼魇困扰,一会,还会来一位高人。”
……
……
太白这边的“高人”,裴则瞧着不大行。
太年轻了些,也太寻常了些。
裴则叫来下人,他递过钱袋:“你现在急去城外,快马加鞭,瞧瞧能不能把那些高人请来。”
这段时间,那鬼魇扰的他心神不宁,不知多久没睡过好觉。
越快除去越好。
仆从接过来,看着钱袋里碎金碎银铜板,他数了数,兖州人都知道,那石神娘娘庙前拜着誊抄神仙手书的是高人。
“郎君,这钱不够。”
裴则道:“只请一位就行。”
仆从声音弱下来,看着钱袋有些为难。
“请一位也不够……”
“那快与夫人说去,让夫人支钱给你。”
裴则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速去。”
天黑之后城门落锁,坊门关闭,下人赶不回来。
到时候他又要多受一宿折磨。
仆从诺诺应下。
吩咐过仆从,裴则看向灯火明亮的宴厅,缓步走了回去。
客人们分坐两列,互相饮酒,说说闲话。
唐人的宴会与后世不同,向来重酒趣。大家赏赏歌舞乐声,举杯相谈,玩过行酒令,酒过几巡后才开始上菜进餐,整场宴会持续两个时辰都是正常。
有客人瞧裴则有些烦心的样子。
端着酒盏,凑过来问。
“如何,李太白没请来高人?这般烦心。”
裴则瞧那边坐席一眼,青衣人正低头,在掌心里倒一点酒液,给那黑猫儿尝尝。一副随意懒散的样子。
身上既没有仙风道骨,也没有神人气概。更像是气度好的文人,来吃吃喝喝的。
他灌了一口酒。
“瞧着不大牢靠。”
【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