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的拉帕外交大使馆酒吧中,一名戴着帽子的先生走了进来。
三月中下旬的新金市虽然已经不像是前面两个月那么的冷,但温度还是没有升起来。
他走进了酒吧中,没有摘掉帽子,而是环顾了一圈,最终目光锁定在了角落中。
很快他就朝着角落走了过去,酒保瞥了他一眼,然后给了酒吧里的保镖一个眼色,后者站了起来朝着那边慢慢的走去。
来人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些那样,他来到了角落里,坐在了一个卡座中,随后抬起手,叫了侍应生,“来一大杯威士忌,最便宜的。”
侍应生并没有流露出什么鄙夷的目光,一大杯,往往代表着是五盎司以上,哪怕是最便宜的,也要四块钱。
人们都说新金市的人都很有钱,可真正能够随便消费得起四块钱一杯威士忌的,终究还是少数。
侍应生一边记录了账单,一边说道,“我推荐先生你试试我们的银标威士忌,全新橡木桶陈化三年,如果你觉得味道不好,还能说出它什么地方不好,今天晚上我们老板请客!”
戴帽子的先生一边摘掉帽子,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多少钱?”
“六块钱。”
“来一杯!”
侍应生脸上都是笑容,“好的,先生,马上就来,我做主送您一些佐酒的小点心!”
在这个酒吧中,推销中高端酒都是有提成的,比如说银标,金标之类的。
从今年开始酒厂会生产葡萄酒,红酒和白兰地,不过红酒和白兰地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两种酒需要陈化窖藏。
酒厂那边考虑先从其他地方进口一批品质不错的红酒,然后重新装瓶用来先打开销路,等过几年公司自己的这些酒水上市,就能迅速的填补空缺。
所以现在新金市还有蓝斯生产的红酒和白兰地之类的,都是“白水晶级”。
后面还有黄水晶,红水晶,蓝水晶和绿水晶,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档次。
“现在的酒水是真他妈的贵!”,戴帽子的先生抱怨了一句,似乎还在为六块钱肉疼。
坐在他对面的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有人知道你会为一杯六块钱的酒抱怨它的价格,明天你的房子里就能堆满他们送给你的酒!”
现在不戴帽子,但刚才戴帽子的先生摇了摇头,“我有钱,不代表我必须接受酒水的价格高得离谱。”
“在禁酒令颁发之前,这样一瓶酒都卖不到六块钱,但是现在他们只给我一个大杯,这意味着他们一瓶就要卖三十块,你觉得合理吗?”
他对面的家伙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摇晃了两下,“我也觉得不合理。”
戴帽子的先生露出了一个“你看,我就知道你和我不一样”的表情,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侍应生正在快速的接近。
他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个迭得很好看的一次性纸杯托,然后是一个大方杯,空的,旁边有一个小冰块桶,以及一个半瓶的酒,还有一个量杯。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腌黄瓜,切成条的胡萝卜,以及一些风干的牛肉片,这些都是佐酒的小零食。
“先生,需要冰块吗?”
现在算是早春,但温度还是冷的,所以有人可能不太想要冰块。
戴帽子的先生没有拒绝,“来一点,反正酒不会减少就行。”
侍应生笑着弯下腰把东西放好,然后加了一些冰块在杯子里,接着用量酒器量了五盎司的酒,倒了进去。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冰块滑落到杯底,看起来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并且它散发出的香味更加的明显,有一种淡淡的坚果香味和一丝丝烟熏的感觉。
这是一款复合香型的威士忌,坐在戴帽子先生对面的那位看着侍应生要把酒瓶收走,他直接说道,“留下来吧。”
侍应生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他们点了这一大瓶,这让侍应生有些兴奋。
“这瓶酒只出售过两次两盎司,所以还剩下二十一盎司,扣除这里的五盎司,还剩下十六盎司,我做主,收两位十九块钱。”
不等戴帽子的先生说点什么,他对面的家伙就掏出了两张十块钱,一张五块钱,还有两张一块钱面额的纸币按在了侍应生手中的账单上,“多的是消费,别让别人打扰我们就行!”
侍应生立刻弯下了腰,“感谢您的慷慨先生,一切都会如您所愿!”
他说着退了几步,走到了酒吧里的一名保镖身边说了两句,保镖主动站在了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能阻止别人过来的地方。
带上这位先生自己的,他们在这里一下子已经消费了三十多块钱,要说多,这笔钱其实不能算特别多,但肯定也不算少。
有钱人舒服的地方就在这里,只要有钱,他们就能享受到一切快乐的东西。
两人吃了一点小零食之后,端起酒杯碰了一杯,“下次我请。”,戴帽子的先生说道。
两人各自喝了一小口,他对面的先生很无所谓的笑了笑,“谁请都一样,无所谓的。”
他说着顿了顿,“蓝斯今天就回来了,克利夫兰给他举办了一场宴会,来迎接他。”
“直到现在,他还在克利夫兰的庄园里没有出来,他们关系好得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能够在克利夫参议员庄园留宿的客人,对他来说肯定都是非常重要的客人,就算稍微不那么重要,都没有资格留在他的庄园里过夜。
“他对蓝斯很重视,并且现在我们能够看得出,在一些问题上他也受到了蓝斯的影响,这才是最糟糕的。”
“他对蓝斯越重视,就意味着我们要扳倒这些人越麻烦。”,他拿起了一小块风干的牛肉,不算那种一点水分都没有的干,还稍微有些韧性,能撕下来一些条状牛肉。
这些牛肉在口腔中和残留的酒精混合,会释放出一种很特殊的味道,让人有些上头。
戴帽子的先生听到这些话有些烦躁,他脱掉了外套,不经意间露出了他马夹上的警徽,他是一名警察,而且是新金市所有警察的Boss。
警察局局长。
坐在他对面的,是联邦调查局新一任的局长,一上任就在想办法通过加强国会对地方的刑事案件控制力,来间接的增强自己手中的权力。
虽然现在他的名声还不显,但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了,他的这些做法很讨巧,让国会和中央集权的同时还能增强自己,并且不造成地方对他,以及国会的不满,也算是一个能人了。
联邦调查局局长和蓝斯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只是蓝斯,或者说其他黑帮,是他获取更大权力道路上的筹码。
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他打算在战争结束之后的五年里,搞定所有有名有姓的黑帮,由此获得更多的机会,走到更高的地方。
他的野心不只是做一个联邦调查局的局长,他想要更多!
所以蓝斯,这样一个已经在联邦有了名气的黑帮头目,也成为了他的目标,哪怕他们之间没有仇恨。
这就像狼要吃兔子,并不是因为兔子做了什么事情让狼非常的仇恨它,狼只是饿了,饿了就要吃兔子,如果兔子在它的周围的话。
没有对错,没有爱憎,只有利益,最赤裸裸的利益。
警察局局长点了点头,脸上都是苦笑,“你不知道,这个人非常难搞,他好几次让我丢了面子,偏偏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边我刚准备对他做点什么,汤姆……你知道那个人吗?”
联邦调查局局长点了点头,“知道,克利夫兰的手下,一个幕僚,跑腿的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