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寒光如同星辰坠落,骤然砸下,灵宝的色彩亦如同天外月光,笼罩在小枝之上,一点一点地打磨五色之彩。
……
湖中洲。
李曦明驾光而出,一路向栀景山飞去,落向了自己的成道之地,便见得山中光焰闪闪,竟然有神通气象,略微一愣:
府水?
等到了满是栀子花的山林之中,却见了一位黑衣男子,眉眼阴戾,一身府水光彩翻涌,让李曦明哈哈一笑,道:
「李乌梢!」
李乌梢连忙回了一礼,嘿嘿一笑道:
「见过七公子!」
李曦明颔首,连连点头,哈哈大笑道:
「这下好了,你骂过法师骂过筑基,仍不过瘾,现下紫府也可骂一骂了!」
李乌梢不曾想这位真人对他的印象尽是嘴臭,尴尬地笑起来,竟然不知如何回答,稍稍一顿,嘀咕道:
「还有摩诃怜湣来著,那才欠骂。」
李曦明对李乌梢的感情其实大多在这些一起经历过来的种种事情上,随著旧人凋零,这些故人越发珍贵,早些时候已经做好了这妖物失败陨落的准备,没想到一举功成,心情很好,只失笑摇头,李乌梢忙道:
「我这老妖不济事,只能嘴上得逞,不像魏王,一巴掌打杀了去,他们举门上下连娘也不敢叫一声。」
李曦明笑道:
「你如今算是个人物了,走出去也是神通,说话不必这样粗俗。」
这老妖笑起来很是阴冷:
「只是和真人说一说,扯大旗装人物,老妖在青池也学了不少…当年南北大战,也是靠著装模作样逃回来的…」
他当即摸了摸袖口,取出数枚玉盒来,送到李曦明手中,正色道:
「殿下外出,寻那邺桧去了,小姐将种种宝物留在我手中,亦往内阵修行去了…这期间,有位离火老真人来过,小姐交了一份灵火给我。」
李曦明当然是知道的,李阙宛去的是日月同辉天地,当时还与他碰过面,只是佯装刚刚出关的模样,点点头,李乌梢则一翻手,竟然郑重其事地抱出一道木盒,轻轻开启,见著阵阵青光汹涌而出,温润如朝阳扑面,令人精神一爽。
李曦明眼前一亮,单手接过,果然见著这木盒中蜷缩著一片青金色的火焰,不过巴掌大小,青金二色交织,透著一股华贵之气,随著火焰的跳动不断交织出一阵阵的青光,立刻就让他移不开目光了。
「【党木牡火】!」
李乌梢刚要介绍,便被他脱口而出的话语打断了,忙道:
「正是!」
「金一?」
李曦明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喃喃道:
「号称【玄党偏木牡火】的灵火…这种顶级的东西,也只有金一手上有了!」
李乌梢连连点头,低声道:
「属下不晓得这样多,可那位老真人只留了一句话,说真人是绝对不会失望的!他有些灵资要即采即用,已经守在了北边,留了玉符给我,说一旦公子准备好,他采下来,火速赶来!」
「这怎能失望!」
李曦明赞叹起来:
「古话说:牡火,玄丹之母,真火,诸器之父,二者并为成丹成器之火,【党木牡火】为其中佼佼者,得了这火,我不炼丹都睡不著!」
他强忍著顷刻炼化的冲动,默默收到袖子,把对方留下的玉石一指弹碎,接过一枚玉盒,看了看头的东西:
【潜蛟求变秘法】,坎水突破之法…浩瀚海…
李曦明想得比两个晚辈多一些,轻声道:
「我早些时候听说冬河前辈已经卧病在床,如今…如何了?」
李乌梢低眉:
「我成就神通,老大人还带我见过他,用我的府水神妙为他温养身体,可时间也不多了。」
李曦明点头,面色有些复杂:
「早年间…我家人手匮乏,许多事情不得不他亲自去,以至于他这样一个坎水修士,在风沙滚滚的大漠苦苦熬了几十年。」
「我的灵气是他熬出来的,他本有冲击筑基的资质,却因此多年常常困于练气,算我亏欠他的,可他忠心耿耿,老大人多次为他筹取灵物,他明白机会渺茫,固辞不受…我本想著弥补在他后人身上…」
「可天赐良机,此术取得,你又成道,是他的机缘到了。」
他理了理袖子,双手取出一枚丹药来,又取了一味灵水,施法将之融入其中,化为一汪蓝盈盈的药液,轻声道:
「这头融了一枚紫府丹药,虽然算不上什大丹,可他修为低微,不可轻用,你取了三滴养他,其余的自己服用了罢!」
老妖自然明白,行礼道:
「我亲自去护法,为他促成此术!」
他说到此处语气一顿,斟酌道:
「只是…老妖有一事埋在心已经不少时日了,先前怕误了大事,不敢来问,如今也得了一二神通,试著问一问真人…」
见李曦明望来,这妖物忐忑道:
「不知…真人可还记得个和尚…叫空衡…早年也是我家的客卿,老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他的消息了…」
李乌梢算得上李家和空衡感情最深的人之一,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可这些年来始终是有心的,如今成了神通,才敢来提一提!
空衡…
李曦明沉默许久,轻声道:
「法师有他的道,走得远了,我们都看不清…可这样的人物,哪一日得道了,天下人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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