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李大哥”
伍鸣霄小心翼翼地走到黄府门外,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却是听不到半点儿人声,更没有他之前所想的争斗声。
他这才缓缓推开了门,将视线探入其中。
他的嘴就缓缓张大。
只看视线所及之处的飞簷翘角、奇珍异草,就能想见这黄府之前的辉煌。
但现在,无论谁在此处,都不会再去在意其他地方的景色,而只会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到门内院子的正中。
那有一道沟壑。
一人宽、数尺深的沟壑。
起点就在院子的正中,仿佛有一颗陨石砸到了这,而后一路笔直的朝著黄府的深处延伸过去,切断了主屋、厅堂、假山和潭水,形成了一条一览无余的通路。
而在这通路的左右,是数具倒伏在地的尸体,或是拦腰而断、或是齐肩而断,切口都是平滑如镜,形状都是整齐划一的椭圆,正将血水倒入沟壑之中。
潭水顺著沟壑灌入,将血水冲淡。
伍鸣霄沉默了半晌,才走入黄府,关上了门。
眼前的场景,已经超出了他对武功的认知。简直就像是有一柄如山峰般庞大的锋利长剑扫过了黄府一般论说这种场面所发出的巨响,应该整个福康县城都能听见才对,可偏偏从李淼离开县衙到现在,他没有听见任何一丝声音。
伍鸣霄犹豫了一会,抽出刀朝前走去。
而伴随著脚步的深入,他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比如,倒伏在地的尸体手中,都拿著与他一模一样的倭刀。
比如,被沟壑整个儿划开的潭水流出,水位下降之后露出了潭底的淤泥,淤泥之中正显露出数具森白的骨骼,以及数柄中原样式的刀剑。
再比如,靠近了黄府最后一进院子的时候,他隐隐听见了一些哭声。
女子,和婴儿的哭声。
“莫非是李大哥尚未将敌人歼灭?”
伍鸣霄眼神一凝,抓紧了刀柄猛地冲了过去。
待冲入最后一进院子,他的面前猛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手中寒光闪烁朝著他的腰身捅了过来。伍鸣霄早就是全神戒备,这人影的速度虽然迅捷,招式却是出奇的松散,他如何能反应不过来?“死来!”
仓郎哪倭刀出鞘,一记“切落”猛地斩出!!
唰哗啦。
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鲜血迸溅而出,喷了伍鸣霄满头满脸。
而他却无暇去擦,只想著对方既然早有埋伏,人手肯定不止这点儿,一脚将无头尸身蹬开,吐气开声怒喝道。
“登州卫伍鸣霄在此,贼子死来!!!”
回应他的,却不是敌人的怒喝。
而是无数受惊的女子尖叫。
“呀!”
“啊呀!”
伍鸣霄愣住了。
他急忙抹了一把脸,将溅在脸上的血水抹去后凝神细看。
哪有什敌人、埋伏?
这院子正中,是无数聚集起来的女人,其中有抱著孩子的,有怀胎显怀了的,也有身形瘦削、手中却仍旧握著兵器的,齐齐朝内而坐,围成了一个圆。
而在圆圈正中,他的“李大哥”正抿著一杯酒,挑著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