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道人、吴老道以及刘姑子这三人着实是修道的行家,对于修行之事可谓如数家珍,且各有所长。秃道人出自道器宗,其看家本领为呼风之法与炼器之术;吴老道出自百道宗,胎息法堪称一绝,并且精通百家之长,尤其擅长布置法阵;刘姑子来自三花派,虽不善争斗,却精于种植花草以及炼丹之术。
李易作为初来乍到的初学者,仅仅在一顿饭的工夫便受益匪浅。奈何此地灵气绝迹,修道之路已然断绝,他所学的玄元胎息法暂时无用武之地。若要修行,他必须在这个世界自行搭建一个洞天福地。李易心中大致有了个想法,利用修行舱可隔绝灵气外泄,再加上七彩石溢散的宇宙能量,能够形成一个封闭的修行空间。
倘若再有这三位老道的指点,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突飞猛进。只要达到五气境,他就能学习真正的道法。而且将来打开跨界之门回到地球,未必不能带几个高手过去。
这些老辈人物别看一个个行将就木的模样,一旦回到宇宙能量充沛的地球,立马便能一飞冲天,重回巅峰。只是,人心难测。这些修道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老怪物,一旦实力恢复,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李易可没有把握制约他们。
“一切需从长计议,慢慢来,不能急躁。” 李易暗暗思忖。他需要花些时间进行筛选和考察,看看哪些人信得过,哪些人信不过。要是一不小心带回去一个魔头,说不定连自己都性命难保。
就在他专心请教、学习如何修道之时,天香楼内响起了阵阵仙乐。先前离开的成熟美艳道姑香湘子此刻带着一群丝带飘飘的舞女走了出来。有人手捧琵琶,有人抚琴,有人吹笛…… 乐曲交织,尽显华美之色。
“来了,天香楼的飞仙舞和成仙曲。” 秃道人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中的大肘子,扬起脖子准备好好欣赏。
“天道宗的飞仙舞、成仙曲,原本是由三十六位仙姑、一百零八位乐师共同演奏。舞曲一出,如临仙境,好似飞仙。奈何末法时代之后,已成绝唱。不过最近听说天道宗的神女将其重新编排,化仙为凡,却不知还有曾经几分韵味。”
“生活不易,仙姑卖艺,唉,天道宗也沦落至此了。”
一瞬间,吃饭的诸位宾客纷纷议论起来,他们追忆过往,怀念从前,感慨当下。
伴随着阵阵仙乐奏响,天香楼上有花瓣飘落,一位位仙姑闻声起舞。
“噗!” 李易此刻好奇地看了几眼,当即一口酒水从嘴里喷了出来。那些跳舞的哪里是仙姑,全是五六十岁的老妇女,脸上满是皱纹,还画着浓妆,肚皮上全是赘肉,而且还光着脚丫子,露出又粗又壮的大腿。尤其是她们轻纱薄衣、彩带飘飘的样子,更是辣眼睛。
“这就是飞仙舞?从哪找来这么多大妈,不是欺骗消费者么?” 李易感觉不忍直视,只有之前见到过的几个仙姑还貌美,其他的就是一群大妈在跳广场舞。
“太易,此言差矣。美人在骨不在肉,你要静下心来看。” 然而吴老道却看得津津有味,十分陶醉。
李易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肯定是看自己年轻,在欺骗自己。不过环顾一圈,其他的修道之人也都看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个人抱怨。难不成是真的自己欣赏不来这种高级艺术?
“美人在骨,不在肉?” 可随后李易却又被这话点醒,这不是和自己修的白骨观一样么?观美人如白骨。李易心有所悟,手捏法印,端坐不动,好似一尊入定的菩萨、佛陀,不再以肉眼观看世人。随着他白骨观施展,眼前的这群老妇女立刻消失不见,化作一具具枯骨。
然而这些枯骨却晶莹剔透,好似美玉一般,而且骷髅起舞,体态轻盈,仅仅骨相就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轻纱薄衣,彩带飞舞,更是增添几分仙韵。李易尝试着观白骨如美人。当即,一具具玉骨之上生出皮肉之相,肌肤白皙,酥胸高耸,玉腿纤细,一张张脸蛋清纯绝美,好似仙女下凡。
“是我没读过书,太粗鄙了。难道这就是正确的观看方式?” 李易脑海里不禁冒出这个想法。确实是雅。俗人的确欣赏不来这种高级艺术。只是李易是通过白骨观才能做到这一步。这些人境界跌落,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一眼就能做到观人入骨呢?
秃道人此刻带着一丝遗憾道:“以前的成仙曲,堪称天籁之音,但是现在只能称之为人籁之音了,到底是不复以往了。老道还记得,那位仙姑的眼睛以前多漂亮,宛如星空,纯净无暇。如今只有为生活奔波的疲惫和麻木,神韵不在。”
“太易,好看么?我们天道宗的飞仙舞。” 忽的,一个诱惑性的声音在李易耳旁响起,却见之前那位离去的香湘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李易身后。两条白皙的胳膊从道袍里伸了出来,搂着李易的脖子轻声说道。李易惊醒,白骨观散去,仙女消失,一群跳舞的老妇女又再次出现在眼前。
“华美之极,奈何不复盛况,很是可惜。” 他发出一声感慨,随后看着眼前的两条白皙手臂道:“仙姑,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太易,你适才修行的东西虽然有些门道,观美人如白骨,观白骨如美人,虽然可以勘破美色,克服恐惧,但却有违天道,不适合修道之人。你若愿意,奴家今晚便帮你破了这法,让你体验一番天道宗的道法奥妙,如何?” 香湘子轻声说道,眼中露出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