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高悬。
夏明宇站在别墅的阳台上,抬头仰望著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夜风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
明日就是拍卖会了,也很可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正面掀桌子。
过去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凭借著穿越后得到的十四亿加护,依靠各种方式间接取得胜利,而明日之后,他或许就要真正走到西大陆这盘棋局前,成为一名世人所知的执棋者。
他或许会竖起他的大旗,带著他的千军万马,去奔赴那个宛如天上明月般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理想。
咕咚咚。
夏明宇的心脏极速跳动,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著阳台冰凉的栏杆,甚至捏出了手印。
他很紧张。
并不是畏惧死亡,而是他意识到他身上已经肩负了太多人的希望与责任,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可以倒下。
踏踏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夏明宇转身望去,便见到银发如瀑的少女穿著一袭白裙朝他缓缓走来。
月光倾泻之下,她那雪白的锁骨在月光下流淌著水银般的光泽,美得就好像一幅画卷。
“您还好吗?殿下。”伊莉丝走过去抱住夏明宇的腰,轻声道。
“我没事,只是睡不著罢了。”夏明宇摇了摇头。
“嗯。”伊莉丝轻轻嗯了一声,将头轻轻靠在夏明宇的胸膛上,聆听著他的心跳声。
说来也怪,感受著怀中的温暖,夏明宇的心脏渐渐不再像先前那般急促。
“伊莉丝,明日之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能带著尤德与埃吉尔回到南境吗?”夏明宇低声道。”伊莉丝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抱得更紧了。
“殿下,抱歉,我还是想与您在一起。”
沉默了许久之后,少女踮起脚尖,在黑发青年的脸庞上轻轻一吻。
“无论,冥土还是地狱。”
星火殿堂。
高耸的水晶穹顶上,投影著一场场惨烈却又史诗般震撼的战争。
无数人带著赴死之意以血肉之躯一步步前进,鲜血染红了土地,却听不到哀嚎,只有激昂的号角。夏明宇站在青铜铺就的地面上,抬头痴痴望著穹顶上的投影。
塔梅尔兰,海格克斯,朵洛薇,弥月莎四位殿堂成员正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片刻后,夏明宇转过身来,凝视著一众成员,缓缓开口道:
“明日,就是我们星火殿堂第一次在现世集体行动了。”
“现在,开始汇报吧。”
“殿下,我已抵达距离奴隶之都最近的城镇,明日正午之前,便能抵达奴隶之都。”
“那时我会用我的剑,为您斩杀一切来犯之敌。”
塔梅尔兰正色道。
“殿下,我已晋升为弦月阶位的泰坦斗士,其中我的新能力泰坦觉醒可以使我暂时获得泰坦之力,我有预感在那种状态下我绝对可以拥有与辉月强者争锋的力量。”
“我很荣幸,终于能为您而战。”
海格克斯沉声道。
“殿下,我,朵洛薇·梅森,梅森家族最后的血脉,狮王之女,东境的流亡者,狮心骑士,以及.您的同袍,静候您明日的召唤。”
“我必将用我的性命,捍卫您的荣耀。”
朵洛薇郑重其事道。
弥月莎:“”
怎大家都说的这富有史诗感?轮到我了该怎办啊!
“呼”弥月莎深深呼吸了下,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兄长大人,诸位同伴,很感谢你们愿意为了毫不相关的我一一个精灵挺身而出。”少女缓缓道。“过去,在经受了村庄破灭,亲人死绝的灾难后,我将仇恨蔓延到了所有人族,总想著有著一日要向人类复仇。”
“但来到星火殿堂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人类之中也会有许多好人,而且绝大多数人类也如奴隶般艰难而又努力地生活著,他们本不该承受这份痛苦。”
说到这时,弥月莎的眼神闪过一丝伤感,她想起来使用噩梦结晶时所见到的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
“罪恶的从不是种族,而是那些站在高处却又肆意妄为的恶徒。”
“向月光与爱意之神起誓,我的复仇,绝不会牵连一个无辜之人,而我将如诸位般,此后一同为了让全大陆的人与精灵活得像“人”而奋斗!”弥月莎立誓道。
待所有人汇报完之后,夏明宇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打了下响指。
“做个好梦吧,明天见。”
“明天见!”4
恢弘的殿堂渐渐变得虚幻,而成员们也抱著这份期待陷入了美梦之中。
明日一早。
晨光如纱,从半掩的窗帘缝隙流淌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投下一缕缕金色的光痕。
夏明宇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用手撑著床直起身,随后下床穿鞋,洗漱,刷牙,换衣.
在安丽亚离开之后,他便从一个生活废人逐渐恢复了自理能力。
“终于完成了!”
刚一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夏明宇便见到双眼乌黑的尤德无比艰难地抱著一个药剂箱走了过来。“贤者大人,这是我能做出的极限了。”
尤德有气无力道,声音干涩而微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箱子是满满一箱血红色的药水,正是改良之后的魔力药水。
药水核心原料是冠名魔兽的血肉精华,原本夏明宇以为血牙角斗场更换管理者之后会很难买到,可没想到埃吉尔过去后只是多出了点钱,那位新管理者便毫不犹豫地卖给了他.
而为了制造这些药水,尤德又是好几晚整夜整夜地没能睡觉。
“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夏明宇俯下身给了尤德一个拥抱,神色愧疚道。
他真的一路上麻烦了尤德太多太多,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尤德的鼎力相助,或许他的路途早就已经结束了。
尽管不是一同奋斗在战场上,可这个面貌丑陋心却像天使般善良的药剂师,用一次次榨干身体的极限制药,为他的数次任性行动提供了基石。
“我,其实很开心.”
尤德一边嘟囔著,一边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