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真正无眠的只有一个人。
元慕鱼静静地坐在陆府外的巷子,直到天色微明,才叹了口气,默默离去。
但是其他无关者,还是另有人无眠的。
比如今晚的顾战庭。
他被困于祭坛之内,以困龙之阵束缚,看押者与新皇无关,全是天瑶圣地的人。
所以前几天陆行舟才能说进去看他就进去看他,同时也证明了顾以的权柄比起正常帝王所应有的差得远了,连囚禁顾战庭的资格都不是他的,体现在气脉上就是摇摇欲坠的末代之象。
但是今日,在天瑶圣地重重守护之下阵法防卫之下,正准备休息的顾战庭身边却乍起阴风。
顾战庭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墙上的明珠映看幽暗的光,映衬看边上顾以的身影。不管是守卫还是阵法,对他如同不存在一样,直接出现在内部。
“来了?”顾战庭却似是并不意外,很是淡定地整理仪容:“特意选在今日,是觉得今天夜听澜和陆行舟都无暇顾及这?”
“差不多吧。”顾以微微笑着:“陆行舟灵醒得很,一般时候不太容易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可惜谁都有弱点,陆行舟的弱点尤其可笑,这种毫无意义的凡俗婚事就能牵扯他绝大部分的精力。夜听澜也一样,听说正在国观摔杯子,好像是因为扮演高堂没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顾战庭:“.”
“知道的说他们是此世顶尖风云人物,不知道的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顾以道:“你说你输在他们这样的人手,是不是挺好笑的?”
顾战庭淡淡道:“话可别说这早,你就不觉得自己也会输在他们这样的人手?”
“无论是你还是他们,连我想干什么么都不知道,又何谓输赢呢?”
顾战庭不语。
“不过父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顾以上下打量着顾战庭,眼颇有些惊奇:“你竟然把自身最后一缕气脉散了——还是给谁了?是了,前些天据说陆行舟来见过你。””
顾战庭淡淡道:“给他又如何?”
顾以笑了:“他是导致你一切失败的仇家,你早有这种气度,早干什么么去了?”
“人在不同的时候,心思自是不同。少年时的我发奋振兴大乾之日,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大乾气脉会有被我自己亲手败了的一天。”顾战庭悠悠道:“同样,要是二十年前早知今日,我会把你糊墙上。”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顾以,糊谁呢。”
“那也是因为以身上必有什么么漏洞被你钻了,否则你为什么么不选择以诚以棠?”顾战庭很是平静:“你这种夺舍很特殊,应该是和本人结合得十分融洽紧密,否则即使再是深居简出,我和夜听澜也该能看出来的。可直到现在面对面,我都看不出夺舍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