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听澜绝对相信陆行舟这份心意,说穿了这整件事要是没有陆行舟,她们姐妹俩至今都蒙在鼓。而陆行舟本来和天巡毫无瓜葛,反而因为摩诃的关系,和天巡勉强能算一边的才对,他与天巡的对立完完全全因为她夜听澜。
有小男人在边上抚慰,夜听澜心中柔软了许多,低声道:“这事你告诉扶摇了?”
陆行舟摇摇头:“她的性子偏激,我暂时不敢和她说,怕出事。倒是寂先生现在在她手,不知道她那边能探出什么么新的情况。我有个判断,寂先生当年的“死亡’,应该也与天巡有很直接的关联,或者能从中拼凑出两界分隔的始末,这对于破除对方的位界规则之力很重要,否则没得打。”
夜听澜怔怔地看着陆行舟。
本觉得他这点时间能勘破天劫背后的破事就已经不容易了,想不到他都已经在考虑怎么么打了,并且已有突破口……
当初的小男人,到了现在无论从哪方面都撑起了整片天,包括实力也早已今非昔比。他已经是顶梁柱了,不是当初的小奶狗。
尤其在父母血仇这种事上的依靠,让人心中额外软弱。夜听澜轻轻靠在陆行舟的肩膀上,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还好……我遇上了你。”
独孤清漓抿了抿嘴,没说什么么。
这个时候的师父……好可怜。
听说师父的爹娘去世的时候,师父还没有清漓大。
陆行舟正在说:“我已经和姜渡虚约了,等时机合适,打算偷渡古界……你我都去。”
夜听澜怔了怔:“我能离开?”
“到时候让姜渡虚代替你坐镇。”
“信得过?姜渡虚给我一种两面三刀的感觉。”
“如果我没有猜错,天巡最想弄死的人可不是下界飞升者,而是他们姜氏一族,姜渡虚对此才是最忧惧的。又因为与摩诃道不合,分道扬镳。导致虽为乾元之强,在这场局中却孤立无援,此前的左右摇摆是没有找对路子,现在自然会知道我们是他最佳的倚仗。”
“所以你扶持姜氏建立基业……不怕他们裂土封国?”
“现在要怕这个的首先是顾以……虽然我觉得顾以有点自己想分裂大乾的意味……”一直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陆行舟说到这倒是有了几分犹豫,不太确定地说着:“摩诃的行事太怪了,不如天巡的直观,我至今搞不懂他到底要干嘛。”
夜听澜道:“春山阁之战,他想出手,被我拦截了……说明那边有他很重视的布置。”
“姜渡虚和元慕鱼都一致分析,寂先生的生命模式是被动地祭炼成了诅咒之地的土地神,与诅咒之地一体……我在想摩诃会不会有把自己炼成大乾土地神的想法,寂先生只是他的研究参照。”陆行舟叹了口气:“但这个也就是想想,我不知道他能怎么么办到。”
分析别人的行为目的,自然是借此搞明白会怎么么做,提前做好防控。但如果知道了目的也不知道会怎么么做,那分析目的的意义就少了一半。
何况这目的分析也未必对。
见陆行舟有些头疼的样子,夜听澜低声道:“你劳心劳力,做得已经够多了……凡事也没法一蹴而就,终究对方是两位无相者。不妨先去歇歇,我和清漓说说话。”
陆行舟:……….”
其实宁愿考虑敌人的事情想破了脑袋,也不想面对修罗场。
尤其现在夜听澜的情绪并不好。
结果刚才赶都赶不走的小白毛此刻站起身来,低声道:“你们久别重逢,还有很多私密话说,一起歇着吧。咱们师徒要说什么么,来日方长。”
目送徒弟出门,还带上了房门,夜听澜莫名其妙:“她怎么么忽然就同意上了。”
“也许是因为……”陆行舟斟酌着道:“她本以为师父肩挑日月,却恍然发现,原来师父也需要一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