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顾元清未如前两次那般模棱两可的回答,而是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能得道友此话,宁某便放心走了,今日还要多谢道友款待!也祝道友道途昌隆!”宁虚玄抱拳躬身。顾元清抱拳回礼:“道友一路走好!”
宁虚玄大笑中化为一缕淡银色光辉没入易云波的身上。
易云波便也与顾元清告辞。
顾元清则邀请易云波有时间可来干元界北泉山坐坐。
说来二人关系本很密切,当年顾元清还在无量河垂钓之时,也是易云波帮忙处理道魂,省却了不少功夫。
只是慢慢的随著二人修为差距越来越大,他在顾元清面前也变得越来越拘束。
其实这也不怪他,以前二人可称道友,而现在,他在顾元清面前已经只剩下仰望了。
顾元清目送易云波离开,神情略显复杂,他抬起手来,一枚玉简悬浮手心,而这才是宁虚玄此来的真正目的。
这面便是幻灵宗的传承。
若是幻灵宗不幸遭遇劫难,手中这枚玉简便是幻灵宗最后的希望!
清平洞天中的一座悬浮岛上。
天魔剑主躺在藤椅之上,闭目养神。
以他目前的情况,修行已是无用,任凭如何也难以阻挡寿元将尽,所带来的精气神的流逝。不过,他这一生行来,似乎难得有这般空闲的时候,以往要在谋划,要在寻找机缘,要就在修行,整个人崩得很紧,仿佛只要空闲下来,便会忍不住回忆起当年那难以放下往事。
这些往事早已成了他的执念,难以斩却。
可这些时日,这份执念仿佛渐渐的变得淡去了。
他心中想著,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快死了,而自己能做的,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剩下的一切都只有听天由命!
凤九娘在一旁为其捏肩捶腿。
“好了,九娘,你坐下,陪我说上两句。”裘卫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凤九娘依言而行,问道:“主上想聊什?”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裘卫风道。
凤九娘想了想:“应是两千六百三十二年,当年的我才神台三重。”
“已经两千六百多年了啊,时间可过得真快。”裘卫风叹道。
凤九娘微觉悲伤,以前的主上可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感叹,那份雄心壮志似乎转眼之间已是消失无影,眼前的天魔剑主,仿佛成了追忆往事的普通老人一般。
她忍不住道:“主上,那顾……山主,将我等丢在这,不闻不问,到底是何意思?他这等修士,难道言而无信不成?”
裘卫风平静的道:“不要心急,我现在还活说著便说明事情可能还有转机,其实真要说来,他并未承诺什。”
凤九娘道:“那主上为何还要万迢迢的送来真经?”
裘卫风淡然说道:“对我而言,留著天道经下卷在手又有何用?无非等死罢了,赌上一把,若是赌输了,无非一无所有,与我而言并无区别,若是侥幸得存,那便赚了。”
在二人身旁,一盏青铜灯中,跳出一缕火星,化为人影,正是那池谨余,他冷笑道:“说得倒是洒脱,但无非也就是骗骗小姑娘,要不是他脑子发抽,何至于如此?或许至少可以保住天魔剑,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若早知如此,当初便该换我。”
裘卫风谢瞟了池谨余一眼,没有说话,一介残魂,不和他一般见识。
清虚道人身影也随之显现,微笑道:“算了,过去这久,还说这些做什,何况,就算爆发这座灯的威力,能否走得脱也是未知。”
池谨余轻哼一声。
凤九娘在一旁不敢言语,就算是她也是来到这才知主上当年曾斩出二身,各有意志。
虽说她对另外二人自是没什感情,但终归是也与主上一体,也不是她所能言语的。
北泉洞天之中。
顾元清收回视线,他说过会给裘卫风一个机会,那自然也会给,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
换句话讲,这天道经的上下卷,他都还未曾尽数参透,又岂会现在给外人用?
他看向洞天之外的香火之气,累积的速度越来越快,此时比起当年已是快了五分之一。
目前立下干元殿的界域已有四十二个,已是超过玲珑界域的三分之一。
即便各界域对干元神殿辐射的范围都有所限制,但毕竞人口基数在那,而干元神殿扎根之后对当地影响速度更是出人意料。
入驻各界域的干元宗的修士至少都是虚天之境,来到当地后为让周围之人信之,以法力开山铺路,操风控雨,救人治病,行善布施。
玲珑界的大修士们只是冷眼淡看,可对穷苦之人,普通百姓来讲,干元神殿就是救世之人一般。其名头自是渐渐传开,日积夜累,也便渐渐有了信徒。
随著时日过去,干元宗也总结经验,自是形成了一套传教之法。
所以香火累积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起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多二十年,香火之气应该便是足矣!届时,我对混天不死的感悟应该也足够了,而我之修为也当已踏足碎天巅峰!”
“这似乎比预料中的还要跟快上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