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地位和身份,还是宗法礼制,都是皇室认证的正经主子,是可以载入宗族谱牒的侧室,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妾室……
一道圣旨封妃诏令,从此将她和李桓绑在一起,名正言顺。再也无法成为他李肇的太子妃,没有转圜余地。
这才是他暴怒的根源……
李肇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是不对的。
这并非他的初心。
不过是困于情丝蛊,执着于她……
怎会去想有朝一日让她成为自己的太子妃?
不对不对……
李肇猛地拉下脸来。
“薛平安,你分明是为私心。你利用孤与李桓的博弈,利用孤对你的……”
他突然噤声,用力掐入她的腰侧。
“你以为孤看不明白?你对孤,只有利用。”
薛绥从未见过这样的李肇,眼底似有烈火燎原,却又被一层极深的隐忍压着,如一头困兽,明明可以撕裂一切,却偏偏用利爪挠着自己的心口。
“殿下未必不是?”
她伸手推开李肇的肩膀,仰头望着他。
“你我本就是互相利用。”
李肇低头,反手将她的手腕按在几上。
酒盏歪斜,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滑落,留下一抹深色的痕迹,宛如她此刻乱作一团的心思。
“你我心知肚明,何须装糊涂?”
李肇盯着她因用力而泛红的眼角,冷笑出声。
“你以为,没有情丝蛊,孤凭什么心甘情愿落入你的陷阱。薛六,你不仁在先,却怪孤不义在后?”
薛绥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后背发寒。
“既然你我道不同,那便不与为谋吧。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殿下好走,不送。”
说罢,她猛地拂袖起身,便要送客,却被李肇擒住手腕,用力往身前一扯——
桌上的酒盏坠地,惊得笼子里的灵羽扑棱作响。
薛绥一惊,抬腿便踢,却被他的膝盖抵在膝弯,压制在案边。
玄色的衣摆缠上她藕荷色的裙裾,二人的目光在昏黄的炭火下,绞成一团暧昧的漩涡。
“殿下这是做什么?”
李肇贴近她耳边,声音低哑冷漠。
“一笔勾销容易。把情丝蛊解药给我!”
“情丝蛊无药可解,殿下不知?”
“那孤便用你解毒。”李肇低笑,眼底猩红如同噬人的凶兽,拧住薛绥的手腕,作势便要解她的衣衫。
“李肇……”薛绥心尖微颤,冷声叫他名字,试图唤醒他的理智,却换来李肇更为激烈的回应。
“叫天王老子,也没用。”
薛绥:“……”
她不怕李肇。
只怕喉头隐隐翻涌的燥意。
不该贪那一杯青梅酒,贴近他便筋骨酥软,如情丝纠缠……
“太子殿下,你我不该这般……”
声音未落,腰肢忽被铁臂钳紧,织金玉带硌得她生疼。
他失控的吻从耳垂滑向脖颈,在她锁骨处轻轻啃咬,像一头幼兽在愤怒地标记自己的猎物。情丝蛊的灼烧,裹着青梅酿的酸甜,让每一寸肌肤都泛起细密的战栗。
“李桓碰过这里么?”薄唇厮磨,声音喑哑,炭火明明灭灭的光,照着李肇鬓角未干的雨水。
“疯子。”薛绥低骂。
“疼吗?”李肇喘息着将人抵在冰凉的桌案前,看着她散乱云鬓下含怨的眉眼,自嘲一笑……
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那里跳得极快。
“可知孤这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孤很疼,这里。”
他鬓角的汗珠落在她的脸颊,凉得骇人。
薛绥平静地问:“殿下是要做奸夫?”
炭火昏黄,交叠出屏风上二人扭曲的剪影。
好似这背德的纠缠,在礼教的白纸上烙下污渍,将皇室的体面、兄弟伦常碾作粉尘……
“平安。”
“薛平安。”
李肇哑着嗓子,缓缓展开长臂,颤抖着将她拢入怀里,沙哑的声音,低得仿若从齿间挤出来的呢喃。
“你就当行行好吧。帮帮我。”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日子,是如何度过的,在被情丝蛊焚灭理智的每一日,都如同锁链束缚在地狱的恶鬼,在欲望和幻想中被反复捶打……
克制、隐忍,煎熬。
生不如死。
情丝蛊发作时,唯有她的气息可让他稍稍缓解。
所以,他才会随身带着从她那里顺来的一方手帕,差点让李桓撞破……
才会在崇昭帝下旨后,嫉恨得血气逆行,引发情蛊反噬,濒临失控……
“别动!我不是胡乱发情的野兽……”
李肇察觉到她的挣扎,声音低低的。
再一次轻轻蹭她的颈子,呼吸急促而紊乱,夹杂着淡淡的酒香。
“我只是想闻一闻,你身上的素心兰香……”
薛绥指尖颤了颤,触到他心口的滚烫,“好闻么?”
“人间独一,世无绝二”
这时,他方才卸了力道,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
“莫怕,李桓不在府里。邱先生递了密信过来,说有旧陵沼诏使消息,他带着暗卫,连夜往栖霞山赴约去了。”
薛绥:“……”
李肇勾唇,“还生气?”
薛绥看见他眼底的光。那是比情丝蛊更为炽热的妄念。
她听见自己软化的声音。
“是你干的?就为引开他?”
“嗯。”李肇将头伏在她的肩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本是颀长挺拔的个子,生生地压下来,好似在等待有人为他舔舐伤口……
“平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