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知道,姑姑也来了西郊,必在附近。
嫦玉清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不相信曲峤僧和闻人灭道敢让圣鸦老祖杀了李唯一和嫦智。
她陷入内心的思考中,继而脸上露出恍然的笑意,自语道:“原来如此!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杀这位妖帝圣胎,演得很好,算计也很好,难怪玉瑶子将命泉押在他身上。诶……”
她想到另一件有趣的事。
嫦书这一次,说不定真能翻本,摘掉“常输先生”的帽子。
不出她的预料,众妙庵中,曲峤僧的身影闪移出来,瞬步挡到李唯一和嫦智的身前。
他双手合十,撑起佛光屏障,挡住妖族超然“圣鸦老祖”的爪印。
“圣鸦兄,请暂压怒火,此子不仅是玉瑶子的道法传人那简单,更涉及到我魔国一件重要秘事,不能杀他。”曲峤僧悠扬说道。
“不就是虞霸……”
圣鸦老祖终究是不敢直呼魔君名讳,妖气填满群山,冷沉道:“是你让太岁迎战那人崽子的吧?”
曲峤僧轻叹:“血浮屠魔甲不容有失,本以为妖帝圣胎境界略高,取胜是轻而易举的事,失算了!毕竟年轻一代交锋,我们老一辈的插手,是破坏规矩。曲峤斗胆,请圣鸦兄留他性命至年后。除夕之后,曲峤绝不再拦。”
作为三大魔相之一,修为战力还在圣鸦老祖之上,却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可谓反常至极。
圣鸦老祖已经意识到,一切都是曲峤僧在算计。
但现在,暗中不知多少双目光盯着这边,就算与其闹翻,也改变不了太岁地君已死的事实。曲峤僧刚才那番话,分明是在嘲讽,太岁地君身为妖帝圣胎,境界又略高于李唯一,却在交手中战死,是丢尽与天妖后和妖族的颜面。
观战的各大生境的年轻修者,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随后,私语热议起来。
“天爷啊,太岁地君这就被斩了?他不是占尽上风吗?生死胜负变化这快?”薛定感到头皮发麻。
本来以为李唯一喊出“决生死”,只是说说而已,吓唬对手,没想到他来真的。
“太岁地君绝对是妖帝圣胎,不然妖族超然怎会如此震怒?刚才魔相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太好了,李唯一为人族清除了一尊未来的大敌,给他磕一个也不为过。”郭拒笑道。
岁月古族的十二位修者,皆振奋无比,李唯一斩杀妖帝圣胎让他们皆感脸上有光,对接下来的长生争渡信心更足了!
南宫紧拽的双手终于松开,眸中浮出笑容。
舞红绫看向稻宫一众武修,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语:“李唯一这是要登顶《长生地榜》,成为年轻一代的天下第一?”
几家欢乐几家愁。
闻人听海全身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向后跌退两步,险些摔倒。脑海中疯狂思考,太岁地君这一死,自己要背多大的锅?
“李唯一完了,九黎族完了,妖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等待灭亡吧,很多人都要陪葬……他死定了!”赤元嘴不停念叨,显然到此刻,仍然不敢相信太岁地君已死。
“真当与天妖后能为所欲为?太岁地君是在年轻一代交锋中战死,是自不量力而亡,与天妖后敢因此报复人族,人族自然会加倍奉还。”
莫断风背后有圣天子撑腰,脊梁骨很硬,如此回应。
那位穿袈裟且话多的超然:“云天仙原一战才过去数年,怕是还没有超然敢去凌霄生境生事,储天子也还是彼岸境。”
李唯一找回紫霄雷印和金霄雷印,又将大凤和五凤收回虫袋,与嫦智一起,大步走了过来,身上杀意仍很浓厚,看向赤元等一众妖修:“无能者才报复对手的族人,妖族年轻一代想报复,尽管来找我。与天妖后想复仇,我师尊玉瑶子自会接下。诸位不必担心,储天子第一的位置,我师尊早就想坐了!”
李唯一当然不怕与天妖后降怒于九黎族。
先不说,九黎族能血海捞棺,掌握不少宝物,却能一直苟在黎州,本身就很不简单。便是禅海观雾的威慑,就足可让与天妖后,不敢轻易踏入凌霄生境。
况且,与天妖后若是能灭九黎族,十数年前,都不需要亲自前往,派遣一位妖王前去,就能达到目的。
她没能那做,必有原因。
或许是白鸾的阻拦,或许是玉瑶子当时坐镇凌霄宫,也或许她也知道九黎族藏有大秘。
总之,一件可以轻松办到的事却没有办。
肯定没有表面那简单。
那位来自中土的,背着木剑的年轻道士,听到赤元说要“灭九黎族”之类的话,顿觉好笑,南部的妖族不知天高地厚。
又见李唯一底气如此之足,完全不怕报复,顿时他心中那个猜测又浮现出来。
南宫快步上前,十分关切,低声问道:“伤势如何?”
李唯一轻轻摆手,表示无妨。
薛定道:“哈哈,倒也是,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家老头子说,大宫主念力有不小的突破,现在谁是储天子第一,还真不好说。”
李唯一朝卢景沉走去,准备收取争注的押物。
一位背木剑的道袍年轻男子,闪移出来,合手抱拳:“中土长生观,夙元,见过李兄。”
周围顿时响起一道道异声,有惊讶,也有好奇,显然“长生观”来头不小。
放榜盛会,遇到中土年轻一代的搅局者,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莫断风和薛定一左一右迎上来,前者道:“你们中土的人不讲究啊,想挑战,也得等到李唯一恢复巅峰状态吧?谁都能看出,他此刻消耗很大,有伤在身。”
“薛某倒是想见识见识长生观的神妙道术。”薛定摆出架势,身上风劲流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