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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却隔不断武田羽依烦躁的心绪。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试图平复被苏无际三言两语就搅乱的呼吸。
车外,苏无际对阿切尔摆了摆手,懒得再纠缠:“人我先带走,时限到了,你再来接。她如果出事,我找你麻烦。”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
阿切尔耸了耸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苏无际拉开后排车门,俯身看向面的武田羽依:“还生气呢?需要我请你下来吗?要不,我给你道个歉?”
武田羽依睁开眼,对上他略含深意的眸子。
那面没有不耐,没有嘲讽,只有一片她看不太真切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句近乎“道歉”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武田羽依沉默着下车,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远处停着的联邦调查局车辆。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短暂地交叠在一起,然后又分开。
“他们两人是情侣吗?”年轻探员爱玛盯着苏无际和武田羽依的背影,问道。
艾莱妮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看起来不像,但是……怪怪的。”
爱玛可没想那多,她放下心来:“不是情侣就行。”
佛罗达分局的审讯室。
苏无际看着那个被活捉的狙击手,把几个东亚姑娘的照片摆在他的面前,说道:“在迈阿密蝮蛇组织内部,这几张照片意味着什么么?”
“我只是雇佣兵而已。”这家伙说道:“你们杀了我吧。”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苏无际嘲讽地一笑,“如果你真是雇佣兵的话,这时候应该已经坦白了,而不是顽抗到底。”
他随后看向了身边的姑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在来到审讯室的路上,苏无际已经把案情经过全部告诉了武田羽依,甚至连那些与宋知渔和许嘉嫣有关的照片都没有隐瞒。
武田羽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太擅长审讯。”
她现在有点不太看得明白,为什么么苏无际进出这FBI分局跟回自己家一样?而且,在这,从局长到探员,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这种尊重可完全不是演出来的。
苏无际一笑:“之前,你用刀子插那个麦吉斯膝盖骨的时候,不是挺熟练的吗?”
武田羽依的表情不变,也不反驳,而是问道:“他用哪只手开枪?”
苏无际说道:“右手。”
武田羽依的语气之中没有任何的波动:“那就先砍掉他的右手食指,让他再也不能扣动扳机。”
那个狙击手一下子打了个哆嗦,咬着牙喊道:“你们还是FBI吗?我要找律师!”
平心而论,他的狙击技术相当不错,期间必然经过了数年的艰苦练习,而此刻,武田羽依简单的一句话,无疑是要拿走比他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殊不知,在东洋的第一大社团凛风组,犯了错误被剁手指,简直是家常便饭——武田大小姐从小到大可见得太多了。
苏无际闻言,侧头看了武田羽依一眼。
那眼神有些许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苏无际转过头,一笑,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么,“你比我更了解变态。”
“……”
武田羽依没有反驳,表情上甚至带着些许平静。
她知道自己骨子确实存在着某些冰冷甚至黑暗的东西,而这七天,在苏无际身边,这些东西似乎被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阳光压制了些许。
是的,是压制,而并非是融化。
如今,眼看着就要和他分开,自己体内的那些被压制的特质,此刻似乎也要冒出头来了。
“先切食指的上面关节,找个人动手吧,我不行。”武田羽依勉强给自己解释了一句:“我就算找准了关节,也切不动。”
苏无际掏出了一把匕首,亲自上手。
当他把刀锋压在狙击手的指节上、开始缓缓切割的时候,后者浑身上下遍布寒意。
苏无际特地让自己的切割速度变的很慢,他看着皮肤被划破所流出的鲜血,说道:“如果你再不交代点什么么有价值的信息,我的刀就要割开你的手指关节了。”
“我要再看一看那几张照片!”这个狙击手疼得哆嗦了一下,随后喊道。
武田羽依已经把照片摆到了他的面前。
“这第一张,是……重点目标!”这狙击手看着那宋知渔的照片,喊道:“我确定!不出一个月,她必然会被绑到米国来!”
苏无际看着许嘉嫣和其他几个女孩的照片,眉头狠狠皱着:“后面几张呢?”
狙击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后面几张……我不确定,但我知道,蝮蛇的重点目标不可能有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