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副局长应该知道些什么么,起码有个大概的怀疑范围。
苏无际换了个方向,又问道:“宋局,关于源血的事,你知道多少?”
宋鹤鸣那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我以前其实并不太了解这些,但是如果知渔的身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那……之前的很多事情,便能够解释得通了。”
苏无际听明白了这句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宋鹤鸣和周渔的遭遇,以及他不得不将宋知渔藏在深山中抚养长大,也许都和敌人觊觎的源血有关。
他想了想,拿起酒瓶,给宋鹤鸣倒满,随后问道:“宋局,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么计划了?”
宋鹤鸣又沉默了,直到那支烟燃到滤嘴,他才说道:“如果我说……我想用知渔做诱饵,把那些人引出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当爹的太没人性了?”
苏无际咧嘴一笑:“确实挺不是个东西的。”
宋鹤鸣摇了摇头:“所以,我下不了决心。不如就这拖着,拖一天是一天,直到对方老死,或者……我死。”
苏无际说道:“把知渔当成诱饵,能一劳永逸吗?”
宋鹤鸣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对手比想象的更狡猾,更善于隐藏。而我现在……”
他明显拿不定主意。
显然,涉及到亲生女儿,就连杀伐果断的老宋都开始犹豫不决了。
在强烈情感的支配下,人真的很难做出完全理性的分析。
苏无际举起酒杯,笑道:“宋局,不管怎么么说,都得恭喜你。”
宋鹤鸣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那笑容有苦涩,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你说得对,能知道有个闺女还在这世界上,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两人说完,酒杯重重一碰,干了杯。
苏无际随后说道:“过几天,等知渔放了寒假,我陪她一起回凉山。”
宋鹤鸣闻言,眼睛随即涌现出警惕的神色:“来回的路上……你不准碰她。”
苏无际一笑:“行啊,那我就不陪她回去了。”
“不行!”宋鹤鸣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必须陪着,你不陪着,我不放心。”
苏无际摇头一笑:“老宋啊老宋,你听听,你刚才说的话还是人话吗?”
宋鹤鸣抬头看了苏无际一眼,沉默两秒钟,才郑重地说道:“谢谢。”
苏无际收敛了玩笑之色,认真道:“老宋,话说在前头,回凉山这一路,你可别给我埋什么么坑。”
宋鹤鸣没有接这话茬,他反而说道:“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么预料之外的危险,我会让冰凌去支援你的。”
苏无际闻言,眼睛微微睁大。
看到这小子吃了瘪,宋鹤鸣笑了笑,心情难得好了一些。
…………
苏无际陪宋鹤鸣又喝了两瓶白酒,别看这老宋平时很少沾酒,今天却不知哪来的海量,到了现在,眼神依旧清明,反倒是苏无际先有些撑不住了,腹中翻腾,太阳穴隐隐发胀。
这样看来,宋知渔的酒量八成随了老爹。
整个吃饭的过程,老宋翻来复去地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让苏无际不要欺负自家闺女。
明明之前是怎么么看怎么么喜欢的得力干将,现在却变成了怎么么看怎么么需要提防的未来女婿,生怕他对自家闺女动手动脚。
哎,在老宋的眼睛,小知渔是多水灵灵的小白菜呀,怎么么眼看着就要被这个小渣男给啃了呢?
但是,平心而论,要是换做别的男人来啃,宋鹤鸣只怕会更加提心吊胆。
同样的,要是让苏无际喊这个老阴逼为爸爸,他的心应该也不怎么么乐意……这老登坑了自己那多次,一次场子都还没找回来呢。
等苏无际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他轻轻打开卧室门,借着门缝漏进来的微光,看了看宋知渔,这丫头似乎还在睡着,呼吸仍旧非常平稳。
苏无际怕吵到对方,索性也没有再洗漱,直接和衣倒在沙发上,几乎一眨眼的时间便是呼呼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阳光满眼。
苏无际一抬起眼皮,便看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明媚的姑娘,她还穿着那身浅绿色的睡衣,但是从睡衣面的轮廓来看,应该是把贴身衣物全部穿好了。
“知渔,你几点醒的?”苏无际揉了揉眼睛,问道。
宋知渔微微一笑:“无际哥,现在十一点了,我已经醒了五个小时了。”
“这久啊?吃完早饭了吗?”苏无际问道。
宋知渔微笑着,轻轻摇头,说道:“没有呀,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