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楼问他:“兄何错之有?”
韩无望答:“某闭关苦修,前后十八个月,故此未能与小楼相见。”
刘小楼问:“修为如何?圆满否?”
韩无望道:“不负小楼所望,圆满了!”
刘小楼一挥胳膊:“那就没有错,说破天去,修行为大!走,上山,今日痛饮,不醉不归!”
韩无望可以说是刘小楼认识的第一个名门正派子弟,当初还追杀过自己,那时他是炼气三层,比自己高一点点,二十年后的今天,他还是比自己高一点点,说起来也令人晞嘘。
见他似乎神情有异,韩无望问:“小楼为何如此看我,我是有哪不妥?”
刘小楼邀他入座池边亭,等黄羊女上了一壶竹叶青四个下酒小菜后,刘小楼道:“当年初识韩兄,你我还在炼气初期,犹记韩兄一面洞真八卦盘,令我望而丧胆,二十年过去,大家都到了今日这般地步,弟侥幸没有被兄甩得太远,也不知再过二十年,还能不能跟上韩兄的步伐。”
韩无望异着回想,怎也想不起来自己年少时曾向刘小楼挥舞过洞真八卦盘:“记得韩某与小楼相识,是在神雾山,那时小楼刚坐苏氏东床,正是风云乘龙之际,我岂有对小楼以法宝相胁之事?”
刘小楼笑道:“想知道吗?你饮上三杯,弟便告知!”
韩无望便连饮三杯:“小楼,快说,若真有此事,便是我之错也,我向你赔罪!”
刘小楼回忆道:“当年我师刚刚故去,弟处乌龙山中,只得三间草屋一圈篱墙,身无半块灵石,潦倒至此,整整三个半月无所事事,不知如何修行,当时几乎绝望———
听得韩无望感叹:“散修之苦,韩某也曾听说,却不想一至于此。”
刘小楼续道:“其后偶然得一消息,有人在锦屏山聚众,说是去了就有口吃的,或能得一块
半块灵石。当时我也不知那许多,懵懵懂懂就去了,没办法,没法修行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到了之后,也不知究竟,只知道跟山等着,一直等到半夜,然后—”
韩无望呆了呆,问:“二十年前,锦屏山庄?”
刘小楼点头道:“当时弟修为低微,就跟在人群后面往前冲,如果不是运气好,一路不知死了多少回。就这冲进了锦屏山庄,到处去捡东西,最后捡到一坛灵酒。结果刚饮了没几口,你们就到了,于是弟就四处乱窜,寻找逃生之路,结果撞到了韩兄你守的地盘!”
韩无望终于想起来了,忍俊不禁:“是了是了,你还有个同伴,你们两个还想半路上打我个理伏,我是那会儿取的洞真八卦盘,你一见就跑了!你那时戴着个斗笠,蒙着脸,转身就跳崖,哈哈哈,我当时还琢磨,此人当真果决,却没想到居然是你,哈哈哈—””
刘小楼也笑:“那可不是我同伴,他对我也不怀好意,所以干脆引他留下,让韩兄你杀。”
韩无望好奇问:“后来你跑哪条路了?我追出去一天也没找到你的踪影,你是不是藏哪了?”
刘小楼道:“我当时就藏在崖下,看着你往前追出去,你跳崖的时候,离我最近不到两丈那远,我当时心说,不要转身,不要转身,你果然没有转身!”
韩无望大笑,举杯道:“居然还有这一出,真是不打不相识,我还说当日初见小楼时,怎觉得眼熟,原来是眼熟背影!来来来,今日重新认识了小楼,咱们真是有缘,交情再进三分。没有早些认出小楼,果然是我的错,我再罚三杯,向小楼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