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于池边亭中,谭八掌去库中取来酒菜,上齐时,方不碍也从绝顶下来了,于是四人相对而饮,一时间唏嘘一片。
穆神医还是揭开了谜底:“昨天夜,戴升高找我过去,说是天姥山决定赦了我的罪,我可以回乌龙山了。”
几人大喜,随即追问缘故,穆神医道:“戴升高说,是因小楼的缘故,小楼这几年声望日显,也为天姥山做了不少事,所以卢长老建议将我放回,算是给小楼的嘉勉。”
谭八掌冷笑:“小楼的本事,他们终于认可了?”
方不碍忽问:“戴升高—他怎样?”
穆神医道:“他今年三月入了筑基后期,在如今的天姥山内门弟子中也是前五了,很受掌门和几位长老的看重,负责打理各大坊市的丹铺,做得很好,在很多天姥山管事外门弟子附庸小宗名声很不错。但卢氏本宗却有很多人看不上他,认为他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只是庶务长老卢伯期和执法长老卢焕高很信任他,所以卢氏子弟也不敢找他的茬。”
提及戴升高,必然冷场,接下来的几杯酒,喝得不是滋味,直到老葫蠹左高峰匆匆赶到,干竹岭上又重新恢复了欢快的气氛。
左高峰和穆神医的关系最好,见面之后,穆神医终于绷不住了,和他抱头痛哭。
老葫蠹与穆神医有着几年狱友之谊,但此刻见了,却万分愧疚:“老穆,我逃走之后,应该是连累到了你们,让你们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
说着,直挺挺就跪了下去。
这一出变故让人惊诧,穆神医却坦然受了,泪流不止:“老葫蠹,你确实该跪,却不是跪我,而是跪李快刀和万老哥,他俩没了,我就替他们受你一跪。”
老葫蠹也哭:“我知道,我知道,我都听说了,是我不好!”
最终,穆神医还是将老葫蠹扶了起来:“起来吧,其实真要说到底,你也没错,换作是我,我也逃,能逃凭什么不逃?不逃是傻子!”
左高峰道:“老穆,你有什么想头?是留下来,还是离开湘西?”
穆神医怅然道:“我什么本事都没有,离开湘西能去哪?唯有托庇小楼门下了。好在你左兄还在,八掌老葫蠹小方你们也在,大家兄弟一场,还是跟你们一起饮酒吃肉,打家劫舍来得痛快,就此了却残生吧。”
谭八掌笑道:“好教你穆神医知晓,咱们乌龙山如今是正道宗门,不打家劫舍了!”
气氛又重新欢快起来,穆神医道:“对了,见着兄弟们,老穆我心神激荡,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小楼,戴升高让我转告你,潜山派正在游说青玉宗,天姥山都在等着那边的消息。他说,三玄门千万不能随意把人交出来,天姥山和彰龙山都是三玄门最硬的靠山,今番不给个满意的结果,他们潜山派想娶亲,那是痴心妄想!你们别看我,我都没搞明白怎回事,但这些话也不是戴升高的意思,应该是天姥山诸位掌门和长老们一致意见。”
谭八掌不悦:“什么叫不给个满意结果不让娶亲?这个亲,就不可能让他们潜山派娶到!”
刘小楼道:“就是这个意思!”
正说话间,黄羊女再次报信:“彰龙山的臧师叔来了,要见掌门。”
刘小楼连忙迎了下去,问其来意,臧千说的是同一件事,态度更加坚决:“小楼,
白长老说了,绝对不能答应潜山派,潜山派明知咱们彰龙山才是三玄门最初的本宗,却三过山门而不入,不来跟咱们商议,反而求诸别家,这不是看不起咱们吗?拜错了山门还想办事,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