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科举证长生

第166章 怒火万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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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郡文院,朱墙碧瓦,廊柱飞檐,冬雪才消,檐下的铜铃随风微摇,叮当作响。

各地文院一样,平素无人,薛向也是出示了文箓戒,才准入内。

他进来时,文院空空荡荡,连洒扫的童子也没见着几个。

接待他的中年文士鬓角微白,面容清癯,本来还漫不经心,当薛向报出姓名后。

文士脸色陡变,便要薛向逃走,薛向问原因,他便拽着薛向疾步朝后院走去。

院内竹影婆娑,石径曲折,薄雾笼罩着高耸的一开开文碑碑身,气氛森然。

中年文士带着薛向进了一间耳房,紧闭了门窗。

薛向见他郑重其事,干脆取中界印,结成禁制,护住这片空间。

他拱手道,“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中年文士拱手道,“我可当不起你的前辈,你是郡生,我只是城生的功名。

靠着家里运作,才在此地履职。

我姓杜,大名子平,也是云梦人,魏文道是我妻族弟。”

“原来是杜大哥,失敬。”

薛向再次行礼,语气亲近不少,“杜大哥适才说要我逃走,这是何意?”

杜子平正色道,“前几天,沧澜学宫忽然传出消息,说你陨落在魔障之地,消息传回郡中,闹出不小动静儿。

郡中的鞭炮被人买光了,炸了三天三夜。”

话至此处,杜子平咳嗽两声,“当然,这并不是全郡百姓燃放的,是哪几家,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

当时,我就觉着这事儿没完。

果然,没多久,州里第三司派人来郡中审计,重点审计了第九堂。

你所在的三院,查出问题了,不久,你就被认定个贪污公帑的罪名。

前天,你家被抄了。

听说闹出不小动静儿,还动了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不清楚了。”

刷的一下,薛向脸色寒了下来,煞气滔滔,杜子平浑身直打哆嗦。

“薛,薛……”

杜子平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薛向强行收敛气机,“对不住,杜大哥,你接着说。”

杜子平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心境,“我知道的消息,都是传遍的消息,只有这些。

对了,你不是陨落了么?怎么就回来了?

沧澜学宫那边的消息是不会错的,文箓戒断连,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佩戴者陨落。”

薛向取出文箓戒,递给杜子平。

杜子平拿在手中反复看了看,便让薛向稍等。

半盏茶后,他赶了回来,面色凝重,“真是奇怪,文箓戒确实出了问题。

按道理说,文箓戒内中禁制强大,除非是天劫般的打击。

否则,怎么也不会坏掉呀。

真是太奇怪了。”

薛向不关心文箓戒是怎么出的问题,他早心急火燎,冲杜子平拱手后,便在房间内,用神秘药水改易起了妆容。

杜子平面有忧色地道,“薛老弟,我年长你几岁,托个大,劝你几句。

衙门里,这样的事太多了。

墙倒众人推,人走茶凉。

你前些日子,将那些世家子压制得太狠了。

他们奈何不得你,可你陨落的消息一传出,有的是找后账的。

他们可不会讲君子风度。

眼下,你平安归来,但我以为还是远走高飞,徐徐图之为上。

因为,他们污你贪墨的证据,弄得肯定很周全。

第三司既然定案了,就成了定论,很难推翻了。

现在压在你身上的,不止是来自各方的恶意,还有体制的车轮。

前者好扭转,后者太难办了。”

“多谢杜大哥提点,我就不给杜大哥添麻烦了,还请杜大哥别将我的文箓戒上缴,免得给你添麻烦,告辞。”

薛向说罢,拱手一礼,快步离开。

此时,他已做好乔装,化作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

半柱香后,他行至自家门前。

街口早被铁索横封,红漆封条钉在朱门之上,冷风鼓荡,猎猎作响。

门外列着十数兵丁,刀枪雪亮,森寒逼人。

院墙之上,黑烟尚未散尽,砖石焦黑,一角檐角断折倾塌。

地面斑驳血痕,延伸至青石街口,又被粗糙的灰沙掩盖,愈显触目惊心。

薛向伫立片刻,指节微颤。

即便心境如古井,此刻也似被烈焰焚烧,胸腔几乎炸裂。

他深吸一口气,转入街边一座茶肆。

茶肆中人声嘈杂,正热议着前几日的血战。

薛向挑了个角落坐下,挑起话题:“听闻前街有人抄家,可是怎么回事?”

茶客立刻兴奋起来,七嘴八舌。

“嗨,当官的能有什么好事,《凡间》说得好,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那薛官人,我见过,人嘛还算谦和,但胆子太大,太大,动辄和世家为难,有此果报,也是应该……”

“老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薛官人官声还是不错的,再说,世家子弟干的都是什么破事,你还为他们招魂。”

“我看都是一丘之貉,姓薛的也未必是好人,怎不见他发了俸禄,给咱穷苦百姓捐点儿。”

“啧,那阵仗大得很,三堂四院全围了。”

“可别小瞧,来的两个男的厉害得紧,硬生生从数百人围杀中杀了出去,把人救了去。”

“屁的男的,看身形就像是女的,多数是乔装打扮了,敢劫罪囚,当然是不要命了,不过要说,他们本事是真的厉害。”

“再厉害,不也差点被抓了,要不是那位官太太的仪仗斜刺里杀出,我看他们也别想逃了。那个官太太来头似乎极大,把领头的官兵头头骂得跟臭袜子一般,他也不敢还嘴。”

“那哪是极大,分明就是顶了天了,郡掌印魏老爷的夫人,她敢还嘴,立时就要完蛋。”

“只可惜,还有个小女娃,眼看都快被救走了,却被人飞爪拖了回来,哭得揪心呐。”

咔嚓,茶盏在薛向掌中,顿时化作齑粉。

压抑在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决堤,他死死咬住舌尖,生生将滔天杀意压了回去。

薛向丢下十根灵丝,衣袖一拂,径直离开。

步伐看似稳健,实则每一步都像踏在风雪刀锋之上。

从茶馆出来,薛向左思右想,决定来欢喜宗探探。

找孟德、找谢海涯,都太危险,目标也太大。

他赶到欢喜宗宗门时,欢喜宗的演武场上正在号集人马。

一名名女弟子成列而立,衣衫虽是绛红轻纱,却个个持弓执剑,杀机森然。

远远望去,那些娇美的身影与山中风雪交织,竟生出一种冷艳的凌厉。

高台之上,绛衣女子正自调兵遣将。

她肌肤如玉,眉目含波,手中执着一条软鞭,纤腰轻转,声声号令清脆而决绝。

那是欢喜宗的二号人物,赵欢欢的心腹苏丹青。

薛向还未稳住身形,便被预警阵法发现,苏丹青冷喝一声,“谁!”

随着苏丹青一声冷喝,整座演武场瞬间杀机四溢。

数十名女弟子齐声叱喝,红袖挥舞,剑光纵横,箭矢破空而来。

有人催动符箓,火焰如莲花盛放;

有人挥剑劈出寒光,宛若霜雪开刃;

更有数人并肩结阵,长弓齐张,弦声震颤,如骤雨欲下。

那一瞬,山谷风声都似被吞没,只余术法轰鸣。

薛向目光冷峻,衣袍翻飞,心念微动,文气奔涌而出,“墙。”

顷刻间,天地间似有铁壁凭空拔地而起,高达三丈。

厚重的光幕在虚空铺展,仿佛以文字铸成的城垣。

火光撞上,火焰如被大水扑灭,化作碎光溅落;

霜刃劈来,声声脆响,却只在墙面上留下一抹浅痕;

箭雨穿云,皆被光幕弹开,化作流星般坠落。

显然,薛向修得文气宝树后,文气显化,字境威力,又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众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还想再聚杀招,却被苏丹青叫停。

她被赵欢欢倚为谋主,聪明过人,心中一颤,猜到什么。

“是我。”

薛向低声道。

苏丹青耳畔如响炸雷,眼中生出狂喜,叫停众人后,疾步赶上前来。

片刻后,两人转至演武场后的凉亭。

山风稍歇,亭柱上垂下红绸,被风卷起,映得她眉目越发清艳。

薛向目光冷沉,开口见山道:“苏姑娘,你可知内情?”

苏丹青点头,“消息最开始是沧澜学宫发出的,传回雍安城后,各大世家就差弹冠相庆了。

他们买空了城中的鞭炮,闹出好大阵势。

再后来,上面有人来第九堂查案了,世家毕竟底蕴深厚。

你陨落的消息来自沧澜学宫,可信度极高。

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站出来为你说话,倒是很多人乐于帮助世家对您进行打击报复。

所以,您所谓贪污的罪名,坐实的很快。

州里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奈何很微弱。

我听闻观风司的宋司尊和府君拍了桌子,但府君只说了证据确凿,他也无能为力。

您贪污被坐实的当日,第一堂的文书就下来了,判您实罪后,还要抄家,要您家人补缴赃款,补齐罚款。

缴纳不清,便要问罪。

抓捕当日,您家门前,发生大战。

郡里,州里,十分震怒,皆发文要严查。

当日,您家人皆被救走,只有您幼妹被抓。

因她年纪尚幼,被关在作训坊。

我们宗主一直在努力,托关系营救您幼妹。

飞虎门的赵飞虎,一直和我们欢喜宗不对付,他靠着宁家,一直想独霸南岸灵砂。

几次纷争,都是我们大占上风。

没想到他在我们欢喜宗埋了内奸,暗中调查清楚了,我们欢喜宗和您有关系。

这次,我们宗主私下里托人,搭救令妹,被他抓住了把柄。

如今,宗主身陷飞虎门。

今夜,赵飞虎在城私家庄园,大宴宾客,定然是要当众折辱我们宗主。

我们姐妹多托宗主恩德,今日聚齐,便打算和飞虎门血拼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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