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董瀚文仰天大笑。
他早料到自己的队长之位不保,与此同时,他也早料到官方绝不会坐视薛向领到队长之位。众人无不沮丧到了极点。
薛向高声道,“诸君随我行动,我薛向以性命起誓,若谁敢在众人皆离开临霜堡后,还赖在城中,拖累大家,吾必诛之。”
“我倪冲以性命起誓”
“我姜文月以性命起誓哲”
终于,众志成城,董瀚文一张脸惨白如纸。
他今日终于领略到了什么叫众怒难犯,什么叫千夫所指。
薛向不再跟他纠缠,当即飞身下了城墙,不多时,众人纷纷飞身下了城墙。
转瞬,城墙上只剩了董瀚文一人。
他尤豫再三,终于也飞身下了城墙,心中对薛向的嫉恨已至极点。
众人出了临霜堡,在城外空地上站定,仍旧按先前的小组结阵。
唯一的改变,在于伤残者被安排到了阵中,即便遇袭,也不轮转到外围来接敌。
这边人声、脚步声不断,换位、挪步,衣袍摩擦声连成一片,灵力运转的波动象一层暗潮,在阵中起伏,很快就惊动了远处的凶兽。
但它们只是朝这边打望,始终没有动作。
有人道,“看样子,凶兽的能量也不是无限的,他们也在蓄势。”
旁边有人低声应和,“要不然,早就扑上来了。”
又有修士忍不住询问,“薛兄,待会儿真要再拼一回,怎么个攻法,你给个准主意。”
众人的目光一齐落到薛向身上。
薛向视线越过众人,看向远处黑影,“等凶兽自己攻上来,诸位先别急着冲,到时,所有人一起激发灵力护罩,先僵持片刻,我再率突击队前去袭杀白印凶兽。”
话音刚落,董瀚文冷冷道,“全力激发灵力护罩,在没有丹药进补的前提下,顶多坚持一炷香而已。而金纹阵旗要激活临霜堡的古阵,还要一个多时辰,这中间巨大的时间差,就是要命的空档,结局会有多灾难,用不着我多说。”
不少人脸色微变,有人不自觉摸了摸胸口,有人咬紧了牙关。
薛向道,“本来就是死局,所以才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董瀚文继续讥讽,“听着够悲壮,实际就是拿大家的性命做试验,你薛向就别装了,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为了抢队长之位。”
有人微微点头,有人皱眉,有人厉声喝叱。
董瀚文高声道,“说中你痛处了?怎的,不敢接茬了?”
薛向冷哼一声,“愚夫之言,不值一辩,按你董队长的说法,我要把大家都害死。
既如此,那抢到了队长,又去管谁?”
“你。”
董瀚文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绕进去。
董瀚文涨红了脸,强辩道,“说到底,你也是乏术,拿不出更好的法子,只会在这儿逞口舌之利。”他还要再说什么,见众人皆神色不善。
董瀚文冷声道,“世人多愚,我不与你们辩。姓薛的,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万全之策。咱们这一波冒险,到底又要死多少人?
我知道了,你要拿咱们的血,染红你通往队长之路的阶梯。”
这下,没有人再喝叱董瀚文了。
说一千,道一万,大家也都想活着,都想知道薛向到底有没有办法。
而董瀚文这一番哔哔,也让薛向看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众人士气已丧,胆气已寒。
其实,从姜文月小队遇袭,十个试炼者被三头凶兽围攻时,整个试炼队伍的士气就丧了。
此刻,董瀚文不过煽呼几句,他已经在大多数人脸上看到了恐惧。
他已经懒得和董瀚文嘴炮了,忽地,他仰天长啸,啸声中充满了粗犷和狂放,众人面面相觑。便连远处的凶兽也被惊动了,朝这边打望。
啸罢,便听薛向高声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区区凶兽,何惧之有。”无人回应。
董瀚文立刻回怼,“死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丧胆,这一路多少兄弟丧命,多少人伤残,你薛向站在这儿说大话,转头就叫别人拼命,你就是冷血。”
薛向不再理会董瀚文,看向众人,众人也看向他。
便听他沉声道,“且看我为诸君淬胆!”
话音方落,他脚下一晃,整个人已经脱离数组,象一道影子般直扑向远处凶兽所在。
众人全都愣住了,下一瞬,惊呼声席卷全场。
“疯了疯了,一个人就这么冲过去。”
“悲秋客到底是悲秋客,周某惭愧。”
“姓董的,你真是纯纯小人,薛兄若有个三长两短,定要你偿命。”
薛向飙若电光,每一步踏出,沙石地便会在脚下炸开一个深坑。
隔着老远,他便挪出试炼牌中的残馀巨石,砸向凶兽群,带起一串尖锐的破风声。
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石头接连飞出,落点极刁,顿时震动整个凶兽群。
白印凶兽终于被激怒了,一声尖啸。
三头青印凶兽猛地站起,浑身符纹亮起,踏着沙浪朝薛向狂奔而来,四肢落地,沙尘卷成一道道浪头。薛向仿佛能算准它们的步伐,精准地避开凶兽的每一次扑击,与此同时,还不眈误他急需朝凶兽阵中发炮。
“这,这还是人?”
“实话说,我也能做到,但我绝无薛兄的胆色。”
“旁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是矫情。我看薛兄,是真有包天之胆。”
议论声未落,又有三头青印被派出来,六头凶兽发狂一般扑击。
一时间,凶兽们或喷吐火浪,或卷起沙刃,交织出一张张密网,朝薛向扑击而去。
薛向依旧游走,闪避,他奔走的方向,竟不是试炼者阵营,反倒是凶兽本阵。
“薛,薛兄莫,莫不是吓傻了,跑错了方向?”
“休要胡言。”
很快,众人便确信了,薛向不是跑错了方向,根本就是要单枪匹马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