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男人真心的告白,她心里多少有些动容。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在别人真挚的感情面前,恐怕都无法全然无动于衷。
彭——
衣柜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什么声音?”月临立刻转头看去,眉头微皱,迈步就要走过去查看。
沈棠吓得心都快跳出来,连忙往前一步,脚下却一软,差点摔倒。
月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腿有点软!”
沈棠从他怀里站直身子,一抬头,便撞进男人深邃狭长的黑眸里。
那张冷峻的脸近在咫尺,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眨了眨眼,轻声说,“队长,你真是个很好的人。”
月临呼吸一滞,“那你……”
他心里生出一丝希望。
“知道队长的心意,我真的很受宠若惊,队长这么优秀,是很好的人,可是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可能没办法回应这份心意。”
说实话,月临的外貌、实力、家世都无可挑剔,如果她只是这个世上一个普通的雌性,恐怕也很难不被他吸引。
但沈棠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兽夫,并不想招惹太多感情牵连。
月临听出了她话里的拒绝,他喉结动了动,还是不愿放弃,“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吗?至少……你不讨厌我。”
“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
月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低声说,“我可以等,等你忙完,慢慢想。”
烬关在衣柜里,透过门缝那一点微弱的光,隐约能看见两道相拥的身影。
听着外面深情的告白,他气得咬紧牙关,胸口像有一团火在烧,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和那头狼拼个你死我活。
他怎么敢?!
她明明是……
这个念头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冒出来时,烬呼吸一顿,蜷起的手指慢慢松开。
心头那片关于情感的迷雾,似乎清晰了一点点。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她明明——是他的!
月临并不知道屋里还藏着另一个雄性,此刻他沉浸在温软的氛围里,低头看着怀中的雌性,心跳越来越快。
沈棠则想着先稳住月临,不敢乱动,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让他先离开,因此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神渐渐变深。
月临压不住翻涌的情绪,低头,飞快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其实算不上一个吻,只是很轻的触碰,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沈棠却心头一跳,呼吸都停了。
衣柜门被猛力掀开,传来雄性压抑怒气的低吼,“放开她!”
月临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豹兽人,一时愕然。
这……什么情况?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烬已经冲过去,一把将雌性抢进怀里,接着又是“轰”的一声,一拳击碎窗户,从八十多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啊——!”
楼下传来雌性失控的尖叫。
卧槽!
沈棠死死抱住烬,吓得魂飞魄散。她万万没想到这狗男人居然直接跳楼!谁教他这么干的啊?!
“寻芙!”
月临从震惊中回过神,快步冲到破碎的窗边向下望去。
烬在半空中化作兽形,带着雌性稳稳落地,随即如一道黑色闪电,迅速消失在街巷中。
月临一拳狠狠砸在墙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找死!”
他也纵身跃出窗户,脚下寒冰凝结成阶梯,几步踏落地面,沿着两人残留的气息追了上去。
几乎同时,整座城的护卫队全部调动起来。
刺啦——刺啦——
刺耳的警笛声像利剑划破街区的安宁,无数警车、军车鸣笛声响彻全城。
各处灯光接连亮起,深夜的城区竟亮如白昼。
军队大规模出动,月临亲自带队缉拿逃犯。
原本睡得正香的尹洛等人被外面的骚乱惊醒,随即接到队长的消息——寻芙失踪了?!
几人来不及多想,匆忙穿好衣服冲出去找人。
外面警报声与灯光乱作一团,而在某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却仿佛另一个世界。
沈棠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脸色由白转红,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的雄性,气得恨不得揪他豹耳朵,“你不是不敢跳楼吗?现在怎么又敢了?!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衣柜里别出来吗?你居然直接冲出来!”
她喘着气,越说越急,“这下完了!你被月临发现了,现在全城通缉!好不容易逃出来,万一再把狩豹族那群人引来,可就前功尽弃了!”
烬默默听着雌性的指责,知道自己今晚确实冲动了。
但,就算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做。
那头臭狼都对她动手了,还动嘴了,孤雄寡雌干柴烈火,说不定下一步就要……
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难道要躲在衣柜里听他们进一步发展吗?跟个猥琐变态似的!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的雄性碰她。
烬本来想忍的,可听到月临对她告白,想到两人还同住一屋,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一想这些,他心里就躁得慌,那股压不住的嫉妒往上涌,闷闷地发疼。
直到看见狼兽亲她,他彻底忍不了了。
“抱歉,又把你拖下水了。”烬低下头看着沈棠,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声音很低。
沈棠指责的话顿住了,望着男人深邃的金色瞳孔,她心头一软,也不忍心再骂下去。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这狗男人态度一软,她反而骂不出口了!
“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沈棠轻轻吸了口气,“你轻点~”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因常年战斗带着粗粝的薄茧。
今晚他却格外固执,冷着脸,一遍遍用指腹擦拭她娇嫩的唇瓣,擦得那两片唇越发嫣红,甚至传来隐隐刺痛,像要破皮似的。
外面的警笛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条偏僻胡同里弯弯绕绕的小道很多,沈棠拉住烬的手想带他往里躲,男人却像石头似的杵着不动。
她抬头想问,却忽然被他搂紧腰压到墙上,紧接着一个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这一次,没再吻额头,而是直接覆上她的唇。
和月临那难以称之为吻的触碰不同,烬的吻炽热而霸道。
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沈棠只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脸颊绯红。
鸣笛声越来越近,但墙角的两人仿佛听不见,阴影中,他们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
烬用力抱着她,吻了将近半分钟。
他的吻霸道而生涩,好像只知道在她唇上辗转、像小狗般用力地轻啃,再不会进一步的动作。
沈棠只觉得嘴唇火辣辣地疼,齿间漫开淡淡的血气。感受到雄性笨拙的吻技,她喉咙里滚出几声很轻的笑。
烬的耳根红了,连带着脖颈和脸颊都漫上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