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朱鸾

第177章 你把她看得太重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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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望着地下,呼吸一声比一声粗,撑在地下的两只手,也开始微微抖动。

月棠已经看到了,她的心防在崩塌,索性加码:“知道令郎现在何人手下吗?”

李季顿了一下,抬起头,他有两个儿子,但他明明记得小儿子已经在后院里睡着了……

这时候前院厢房方向传出了动静,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一直没有出现,而这个时候他本应该过来收拾碗盘的。

他忽然咯噔一下,睁大了眼睛:“犬,犬子难道——”

这位郡主的威名他当然听说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的就是她了。

再加上她今日的来意,自己也是心里有数的。

李季等不了片刻,爬行向前,磕起头来:“犬子得了重疾,活不了多久了,还求郡主高抬贵手,容他再活些时日吧!……”

两手粗糙,筋骨刚硬的汉子,此时眼圈红了,眼泪汪汪。

“回答我实话,我就放了他。”月棠脸色冷得像寒冰,恍若只要她听到一个不字,下一瞬摆在面前就是一具死尸。“你在紫宸殿那边,到底干了什么?”

李季张了张嘴,眼泪一滚,说道:“皇上让我们三个,在紫宸殿后方通向荣华宫那边的东墙之下,砌了一堵墙。”

“砌墙?”

“是在原有的墙旁边又加了一堵墙,中间形成了一条过道,仅容一人通过,因为过于狭窄,从外边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月棠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本来只是一道单薄的墙,结果变成了一条从紫宸殿直接通向荣华宫的过道?”

“确切的说,就是两道双层的墙。因为过道的尽头,也是一堵墙,没有门。”

月棠望着灯下他闪耀的泪花,缓声道:“荣华宫又有什么蹊跷?”

李季摇头:“那是一座荒废的宫殿。杂草丛生,很久没有人入住了。先帝年轻的时候偶尔会去那里见见臣子,后来失了场火,修好之后就闲置了。

“皇上登基后,后宫空虚,更是无人居住,索性就锁起来了。”

“你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李季把头抬起来,“小的三个只是被喊去砌了那个墙,只不过连日带夜的赶工,最后皇上,皇上给了我们一大笔赏金,我们自己也很意外!”

月棠望着他:“当真?”

李季指天发誓:“犬子还在郡主手上,小的岂敢乱说?如若有半字虚言,小的愿遭天谴!”

月棠交握起了两手。

她当然不会相信皇帝会为了砌一堵墙而让他们日夜赶工。更为奇怪的是,砌上这堵墙的作用又是什么?

但如果这姓李的的确知道了不得的秘密,皇帝事后还能够让他出现在这里等着自己,也不合情理。

倘若当真泄露出了关于月渊的秘密,那不顾一切也要灭口。

没有泄露出去,当然就不用灭了。

三个大活人,齐齐横死,本来也是极大的破绽。

“郡主。”

兰琴这时候走进来,“华临已经诊断过,李公子是肿疡之症,病根在左肺。倒还不算病入膏肓,只不过因为连换了几个大夫,每个大夫用药不同,药性相冲,伤了肝脾,导致血虚气弱。”

李季听到这里,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们:“郡主——没有杀我儿?”

“当家的!”李家娘子哭着扑进来,“郡主带来了华神医医治忠儿,方才失针过后,忠儿已经吃下一碗粥了!”

李季扶着妻子,浑身颤抖,看着月棠,嘴唇连张了几次,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把头深深俯下去,额头贴地。

月棠起身,垂眼看着他们:“想救他的话,今日我来见过你们的事情,就记得咽进肚里。

“如果宫里有人来找你,打听这些,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回话。

“等你应付好了,令郎的病,我会让华临竭力而为。”

李忠立刻支楞起身子,胡乱擦了把眼泪站起来。“郡主放心,哪怕就是有人割了我们的舌头,看了我们的脑袋,我也绝不会往外吐出半个字!”

李家娘子也跟着点头。

月棠望着他们:“若真走到了这一步,那也跟承认无异了。

“你们应该想办法,主动把这一切掩饰过去。

“凭你在皇宫之中有走动多年的经验,我相信,这应该难不倒你。”

说完她已不再停留,带着兰琴走出门去。

李季原地静默,片刻才拉着妻子的手一道赶上去。

留守端王府的是韩翌。

月棠他们一行刚进来,他就拿着手上的信件迎上去了。

“方才有人送来这封信,指明要郡主亲自拆开,也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月棠停在梅树底下,就着廊下的灯光把信打开。

一看,她嗖的把纸一合。

抬起头来顿了一下,又把纸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韩翌不免紧张:“出了何事?”

“皇帝让人去内务府,调取我和王爷几年前的月例簿子。关键他拿的我的这份,不是端王府的,而都是我别邺的。”

韩翌神色跟着凝重了。“这是何意?郡主在别邺的时候,不是一切都没发生吗?”

“他是要查我和晏北的老底。”

韩翌屏息了一瞬:“昨日王爷在朝堂上掀起风波,皇上已经开始忌惮他了。

“他到底是不放心晏家手里的兵权。些许小事就开始有了反应。

“如此看来,就算没有皇城司这事,他迟早也会把王爷给盯上。”

月棠听到这里,把目光从头顶的梅花上收回来,走进屋里。

韩翌看着她的背影,随后也跟进去。

“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是沈宜珠。”

韩翌又惊讶了一下:“沈小姐?”

“我也没想到她竟然没有放弃。”

月棠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后转过身来。“沈黎似乎是在他父亲的手下办事,你有同窗在中书省吗?或者与沈黎同僚?”

韩翌想了想:“要找也是能找到的。”

月棠点头:“这次沈宜珠背后动用了沈黎,此人在沈家举足轻重,他既然掺和了进来,就得弄清楚他的意图。”

韩翌点头:“明白了。明日一早,臣就去联络在中书省的同乡。”

魏章进来时,与他擦肩而过。

月棠道:“那荣华宫的方向,我大致记得。我猜月渊如果真的在宫里,那十有八九就是在里头了。

“虽然不知道宫里人来人往,还有沈太后在旁盯着,皇帝究竟是如何把人藏地这般严实,但到了这个地步,必须得先去探探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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