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党羽的确是被扫清了一波,送出了盛安。
可并不意味着,谁跟晋王走得近,谁就要被送走。
相反,没有了在京党羽的晋王,能更坦然的交往百官。
我们,并非晋王党。
我们,皆是反宋党。
“好多人啊。”
最后来的,还带着一些惺忪睡意的宋时安在最末尾,看向热闹的百官队伍。
“虽然你是第一次上朝,但以往也没这么多人。”魏忤生对他说道。
“这些,全是对么?”
宋时安看着那庞大的权力集团,如一座座巍峨高山,笑着问道。
“走吧。”
丝毫不惧的,魏忤生带着他前行。
太元殿龙椅之下,玉阶共七级,太子立于第五阶。
喻,九五之半。”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象是对皇帝那般,百官跪拜叩首。
包括几位皇子,同样是以额头抵地。
“平身。”
站着的太子,道。
“谢殿下。”
百官缓缓起身,各自退到左右,自己的位上。
“今朝会,都到齐了吗?”太子问道。
一旁的喜公公回答道:“欧阳轲大人正好要出城去会见名医,不在盛安。其馀百官,在京之中,除了有几位有殿下所下达的要务不能动身外,只有谏议大夫凌大人身体不适,不便前来。”
对此,太子相当体谅的开口道:“凌大人年事已高,也到了享福的年纪了,就别折腾他了。宋大人,允他告老吧。”
“——””
这句话说出来,这朝堂之上的诸位虽在意料之中,但也稍稍有些被惊讶道。
当场开除一个。
太子殿下,果真有魄力啊。
不过这个时候还拎不清的人,也纯纯活该。
恰好,那凌大夫也是老世家的反屯田派,这波属于是求锤得锤。
“是,殿下。”
宋靖自然领命。
“近日,诸位爱卿应当听说过民间一些说法吧,比如圣君贤臣这种?”太子道。
这话一说出来,百官都惊愕了。
竟然放在台面上了!
这太子是有魄力,还是纯勇?
或者说,纯莽撞!
“诸位不要忌讳,有便是有。”太子相当随和的开口道,“毕竟先前陛下为此,还处决了一批齐国细作。但处决他们,并非是不让人说话,把嘴给捂住。朝堂,便是议论的地方。”
哪怕有这太子背书,大家也不敢哔哔。
信你才有鬼!
而这时,突然有一位大臣开口道:“殿下,臣以为这不过是齐贼的挑拨离间之计,为的就是让我大虞内政混乱。真借着这种说法,企图扰乱视听的,都是细作!“
这慷慨又正义的话语,让大家明白这是太子请的演员。
但演戏,不能言之无物。
“自从盛安城中这些言论多了后,陛下便让我去查。”太子顺势道,“还真的,查出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两名锦衣卫扛着一个箱子,走到了中间。
揭开箱盖,是至少三千金。
“金子呢?”
“上面好象还有个诏书?”
“但并不象是我大虞的圣旨。”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太子邀请道:“司徒人,可否看下这圣旨?”
被cue到后,孙司徒有些疑惑的走到了箱子前。然后,一名锦衣卫将其拿起,双手呈给孙司徒。
然后,他就这么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字后,道:“这是姬渊给他手下的圣旨,盛安机务,尽付卿怀——是真的,此印,此纸,此纹,都对得上。”
这话别人来说,不一定有人信,会怀疑是太子的托。
可跟宋时安最有仇,最恨屯田,且有点晋王党意思的孙司徒来说,就没有质疑的道理了。
三公之首,南方士族之首,至于当这水军吗?
“姬渊给了盛安的细作一万金,只要完成了任务,剩馀的都是他的。“
太子句话,将全场注意吸引。
纷纷议论起来。
“这姬渊,真是舍得出啊。”
“万金给细作?”
“对于伪齐来说,此等无异议赌国运——”
“什么任务,值得万托付?”
就在这时,太子公布道:“姬渊只有一个要求,用人言,害死宋时安。”
此话一处,全场哗然。
包括宋靖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后面的正三品宋时安。
就象是在全班同学面前被班主任表扬一样,他成了众矢之的’。
而且,这可是齐国人发的通辑令。
依旧是说,是被敌人所制裁的忠臣。
大虞有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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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的全部细作已然抓到,并且还供出三个大虞官员,两人正六品,一人正八品。”太子义正言辞道,“他们便是收了姬渊的金子,协助散播什么圣君贤臣’的人。”
人证物证聚在,百官顺势愤慨,以表拳拳爱国之心。
“这盛安竟然有此等小人。”
“真是该诛灭九族!”
“陛下圣明,殿下圣明,识破了这齐贼的阴谋诡计!”
““陛下圣明,殿下圣明。””
这早朝开始的三俩手段,便让百官集体再拜,无比佩服。
包括离国公和孙司徒在内,都看到了太子的能力。
要知道,盛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抓了这么些人,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走漏。
他,有点象他爹了。
“众爱卿平身。”
太子浅笑,在众人起身后,又道:“姬渊花万金买宋时安死,就说明他怕。他,怕什么呢?”
“殿下。”叶长清站了出来,道,“姬渊所惧,唯有屯田!”
“是啊,宋大人主张屯田,且北凉宜州等地屯田皆有成效,姬渊已经慌了。”
“因此,我们应当尽快落实屯田啊。”
“臣认为。”赵毅也说道,“屯田之规模,也应当扩大,趁着北境安稳,迅速落成。”
的确是太子的人在摇旗呐喊。
但顺风团,哪有不跟的道理。
“是啊,得趁着现在完成此事。
“姬渊刚败,且跟燕国针锋相对,我们能够抽调出来的兵力也更多了。”
“有道理,有道理——”
那些软骨头们,纷纷的添加进去。
孙司徒都感觉到自己身旁,身后的人在附和了。
离国公也跟孙司徒一样,面无表情,什么都不说。
大人物们的确是可以用脾气表达立场。
可别人不行。
“众爱卿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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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点了点头,然后决定道:“即日,徙宋时安为槐郡太守,领屯田事。左将军魏忤生,总摄戎务,督屯田诸军,所部皆听节制!”
此话一出,百官不敢有任何的惊讶反应。
除了孙司徒和离国公。
二人甚至当朝,看向了彼此。
盛安四百外,掌军,掌粮。
他们岂不是——
想杀谁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