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我们第一次纳新时,明明男女是5:6,她却依旧明确提出了纳新女性的诉求。
“我不评价这些事情的对错,我只是在说,这些行为都是政治敏感度高的表现。”
众人各自回忆,然后纷纷点头。
这些事情,确实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
单独拿出来某一件事情,并不能说明什。
但这多事情凑在一起,就很难用单纯的巧合来解释。
汪勇新皱著眉头:“所以,江荷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自相矛盾的。
“每次都第一个去投票,代表她有著踊跃参加议案讨论的意图。但是,每次议案讨论时,她又不发言。
“我们讨论议案的氛围是很轻松的,并不严肃,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畅所欲言。
“这说明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在付晨主持议案的时候,她担心自己表达政治观点会暴露,会被排挤和针对,所以选择隐藏自己,不发表意见,只是在最后尘埃落定投票的时候,表达一下自己的支持。
“而随著李仁淑主持议案的增多,江荷认为自己的思想已经不会被社区所排斥,甚至有可能在李仁淑的支持下成为主流。
“所以她开始更加直接地表达自己的诉求,尤其是在私下跟李仁淑一对一讨论的时候。
“当然,江荷的这种行为可能有一些滞后性,这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她无法准确判断李仁淑成为核心的具体时间,另一方面可能是出于稳妥起见。
“但不管怎说,在她确定这一点之后,开始不再隐藏自己的想法,这才会给人一种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感觉。”
李仁淑继续说道:“我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下,我们社区对于不同的政治观点应该是最大限度包容的。
“对于女权主义者的观点,坦诚地说,我也有很多认同的地方。同样的,如果社区内有某些玩家持有极端男权主义的观点,在不影响社区稳定的情况下,其他人也无权干涉。
“在这一点上,我们社区的成员应该有充分的选择自由,爱信什信什。
“但是,决不能让任何一种单一叙事入侵我们社区的政治生活成为主流。”
李仁淑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所有的身份叙事,在我看来都是单一叙事。
“而性别叙事,在所有身份叙事中,又是最糟糕的一种,因为它会直接导致一半人反对另一半人。
“一个政治实体的人数越少,就越是不稳定,越是缺少容错。
“如果是一个人口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国家,那单一叙事虽然也会带来一些不稳定的倾向,但终究因为体量足够大,不至于立刻产生那明显的破坏效果。
“但我们社区只有12个人,任何一种单一叙事占上风,稳定都将不复存在,只剩无休止的混乱和内斗。
“所以,如果江荷没有在游戏中遇到生死危机,那我们也很难主动把她踢出去,只能尽可能弥合这种裂痕,修复可能带来的损伤。
“但如果她在游戏中遇到了生死危机,我也无法拿出社区全体成员买的免死券来救她。
“当然,说到底这是我做出的主观判断,我愿意对此负全部的责任。
“如果大家觉得这个判断不妥当的话,也可以重新投票,把免死券交给其他人来保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