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天后,周国关外,八百水乡。
“梁山泊,八百,曾是世外桃源地。”
“一朝官军闯家园,绝我生路拆我屋。”
“哈吉。”
“无父无君无法纪,见人就打不留情。”
“幸有双王呼保义,救得梁山众豪杰。”
“当当邮当,当当一”
血相沉闷说道:“再唱我就捏爆你的卵蛋,分四天来捏。”
唱曲的魔道信使讪讪放下曲项琵琶,“两位大王,我们这不是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忍不住唱曲来歌颂你们嘛。”
他们一行人聚在这处山林,足足有二十多人,全都是魔道信使。他们每一个在梁山泊都是能坐上一把交椅的头领,由于梁山泊水路畅通贸易频繁,因此他们生活质量远超其他魔道禁地的同行,每天都能痛饮美酒,享用美人,过得端是逍遥快活。
可现在什么么都没有了,他们灰头垢面神色惶恐,甚至不敢燃起火堆,只能啃着冷冰冰的肉干和饼。魔道们一边休憩一边看着队伍最前面的两位当家,现在这支队伍的存续就全看当家接下来的决断,别看两名当家成功带他们逃出官军的包围,但他们的主意如果得不到大多数人的支持,这个摇摇欲坠的队伍会立刻如鸟兽散。
北游站在山坡上,遥望着远处的梁山泊,手拿着一个本子,用炭笔写写画画。血相走上去,没好气说道:“别看了,难道你还想等他们撤走再回去吗?”
血相觉得他们实在是倒霉透了,他们一个月前来到梁山泊,花费十几天时间摸索清楚合纵连横,好不容易才火拼掉梁山泊原来的三大当家【白面书生】、【豹子头】和【立地阎罗】,刚坐稳当家的位置没几天,周国官军居然就杀过来了。
而且还是三个军府联合作战,超过三千名府兵将梁山泊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即便官军很快就会撤走,估计梁山泊几年内都没法恢复。
一处魔道禁地除了魔道信使作为武力保证,至少还需要数千普通人提供服务,不然魔道信使跟住在野外有什么么区别?魔道禁地其实就是魔道信使的城镇。
血相只想摘桃子,可没兴趣从零开始经营山寨,带着一群人慢慢组建家园这种事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恶心了,脚踏实地是正道才干的事,魔道就该掠夺征服。
“某只是觉得奇怪。”北游看着手上的本子:“进攻梁山泊完全不需要这多军队,出动一个军府就足够赶走吾等。而且周国军府虽然还没烂透,但基本都是无利不起早,这种剿匪任务油水极少,按理说他们顶多就敷衍一下,可你看,他们一个个兵容壮盛,甚至还注重军纪,不扰民不放火,真是见鬼了………”“有屁快放。”血相摆摆手,像是要赶走烦人的苍蝇:“我没心情听你掉书袋。”
“这次剿匪恐怕是朝中权贵的心血来潮,”北游说道:“吾等这次时运不济。不过,能调动三个军府,并且令军府统领发自内心讨好的人……恐怕连皇帝都没这个资格吧?”
血相嘴角一抽,脑海浮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是她?”
“除了她以外,我也想不出谁会大费周章针对魔道禁地。梁山泊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周齐边境的快活林似乎也被扫荡了。”北游幽幽说道:“当然,也可能不是她,而是她们。”
“周国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血相说道:“去哪?齐国还是梁国?”
北游摇摇头,转身对魔道信使们说道:“各位,你们是想当一辈子的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魔道信使们一怔,唱曲的小心翼翼问道:“北游当家,咱们都是粗人,你不妨说得更明白些。”“某和血相会离开中原,前往西夏寻找筑基机缘,据说西夏仍然处于龙诗战争的阴影下,混乱是魔道上升的阶梯。”北游淡淡说道:“如果你们愿意跟上,某和血相会庇护你们。”
“说是庇护,其实就是拿我们当炮灰吧。”一名青年刀客站起来,毫无畏惧跟北游对视:“即便拿到筑基机缘,也肯定是你们自己分了,难道还轮得到我们吗?”
“算是吧。”北游坐在石头上:“但如果你们愿意当某的炮灰,你们死在路边的时候某会为你们收尸,收走你们的信物,拿走你们的遗产,花掉你们的灵玉寻欢作乐。”
“你什么么意思?”这下连青年刀客也糊涂了,北游不是想招揽他们吗?但现在听起来怎么么像是想结仇。“正道筑基都得九死一生,难道你们觉得当魔道就能平平安安混到筑基机缘?”北游拧开酒袋喝了一口,淡淡说道:“某不会给你们许下任何承诺,你们死了某会踩着你们的尸体前进,但同样某死了,你们也可以踩着某的尸体触碰到更高的地方。反正混魔道也是赌命,为何不赌大一点呢?”
“跟某去抢西夏的机缘,赌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还是留在中原,当一辈子的无名小卒?”北游将酒袋扔给青年刀客,“如果吾等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只有一个人能筑基,某会赌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想想看,连你这种烂人的生命也能变成某的筑基资粮,是不是很棒?”
“棒极了。”青年刀客痛饮美酒,用衣袖擦了擦嘴,将酒袋扔给别人:“能有吞掉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机会,确实很棒!为这棒的想法干杯!”
“噗你阿母,干了!”